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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阿母一起美。」所有人都哭笑不得。
她那麼會哄人,生來就能撫去他人心頭上都煩躁,只要誠心待她好,她能挖心剜肉地予以回報。
受了委屈從來不說,忍氣吞聲遇事喜歡自己扛,生怕給家裡添一點麻煩。
如此乖巧可人的女郎,誰會捨得給她欺負受?
也就是出嫁了,身在夫家,身不由己。
可這也不是晏家磋磨新婦的理由。
蘇賦安忍著心尖怒火,雖然很想替阿妹出氣,還是明白寶嫣如今不是在自個兒家,須得好好想想對策。
於是沒有輕舉妄動,轉頭與叔伯們交流商議了一番,過來兩日才去晏府登門拜訪,探望她。
「大兄來了。」
蘇賦安來做客,寶嫣必不能讓他看出愁容滿面,於是在房裡好好收拾了一通才出來。
她看上去和出嫁前沒甚麼兩樣。
沖他笑的時候,眼角微彎,眸光像綴了星子,崇敬而柔軟,「大兄,你好久沒來了,大兄在清河住得好不好,是不是飲食不合胃口,大兄瞧著,像是瘦了。要多用些葷食才行呀。」
她似乎絲毫不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就像沒受過委屈一樣,反倒關心起他來。
蘇賦安內心感到軟乎無比,同時想到。
要是讓和她同歲且最護著她的鳳璘知道了,胞妹在清河被人欺負了,不知會怎麼樣?怕是早已衝到晏家來找晏子淵算帳了。
「不必關心我,我一個成年的郎子,清減些無妨,有的是力氣。」
蘇賦安打量她,「倒是阿嫣你,你才是消瘦了,若是讓鳳璘看到你此刻模樣,定然會以為晏家虧待你了。」
他沒有很直接地說她是不是處境不好,給寶嫣留足了顏面。銥驊
畢竟蘇賦安也是個男子,寶嫣一個女郎,讓家中兄弟知道,自己在夫婿那不得喜愛,就跟證明自己沒有魅力一樣,還是很丟人的。
但是寶嫣一顆玲瓏心思,怎會不明白蘇賦安話里的意思。
他定然是聽到了什麼閒話,知道她遇著事了,才會過來看她的。
嫁了人,最怕的其實不是夫家待自己不好,怕的是嫁女如同潑出去的水,母家認為從此以後她就是夫家的人,而不關心在意她了。
顯然蘇賦安的話,證明了他們心裡是有她的。
這讓寶嫣連日來受到的委屈,在這一刻得到釋放,既然大兄都知道了,她不再露出牽強的微笑。
弱弱的小心問蘇賦安:「大兄。」
「我是不是好沒用?」
哪有新婦成親這麼久,居然還是清白之身,夫婿碰都不碰。
蘇賦安看著親妹懷疑自己的不安神色,忍著心痛,堅定道:「不是,你豈會無用,無用的是晏子淵,他若不欣賞你,那是他有問題。」
「阿嫣,你很好,你無須妄自菲薄。」
這些話,都是平日松氏和小觀安慰她的。
但是不比今日,在兄長這裡聽起來有分量,「阿嫣,想想你在金麟的時候,還未訂婚議親前,你還沒及笄,明里暗裡有多少兒郎在打你主意。這些你都不知道吧?」
「也對,是我和鳳璘,還有你大姐沒告訴你。」
寶嫣在金麟很少出門,可她但凡出去一次,總會在暗裡掀起一場風波。
連蘇賦安和已出嫁的蘇玉致都受影響。
因為經常會有人打聽她,傳話都傳到了他們那邊,而蘇鳳璘在學府還曾因為這種親妹被覬覦的事,與同窗打過架。
過後打架的緣由自然瞞著寶嫣,因為她小,她是被他們所有人都珍視寵愛長大的。
如何能容忍旁人對她有一點玷污?
蘇賦安甚至懷疑,這次蘇家和晏家的聯姻,是不是錯了。
不然,曾經明艷溫柔的女娘,怎會走到如此不自信的地步。
蘇賦安不斷道:「阿嫣,你信大兄,你不比任何人差。你只是一時心善,不慎被人欺負了,大兄今日來,就是為了替你討個說法。」
「我已與叔伯們表明,晏子淵若再繼續這樣下去,那我們便找到老君侯那去,當面對簿公堂,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不滿我們蘇家,還是不滿這門親事,他若說不出個所以然,那就退婚,當從未發生過!」
「我帶你回南地。」
蘇賦安沉聲道:「讓他賠一大筆損失,此子言而無信,可見不值得託付。」
寶嫣神魂驚顫,沒想到家裡能為了她做到這種程度。
她瞬間覺得,自己遭受到的不公,似乎都值得了。
可是退親說得容易,做起來難,退親會牽扯到許多麻煩。
諸如彩禮聘禮的清算,就有一大堆雜務襲來,而且晏家也不是一味好說話的人家,說到底,退親其實是最不好的抉擇。
怕是到時候會落個兩敗俱傷的局面。
寶嫣不由地反省自己,近來是不是太怯弱了些,不然怎會讓長兄為她這般考慮擔憂?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寶嫣定了定神,似乎從不自信的狀態中緩和過來,道:「不,大兄,不至於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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