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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郎,謹慎言辭!」
松氏厲聲提醒,好不容易女郎已經恢復過來了,她卻還來說些胡言亂語。
蘭姬得意地起身,假意說自己是不小心的,實際上看著寶嫣終於變了臉色,她心中痛快萬分。
活該,叫她得不到晏子淵的心。
活該她整日把家族名譽榮耀掛在嘴邊,自己卻維繫不好與夫婿的關係。
活該她變成幫助不了蘇家的罪人。
不能讓夫婿碰自己,這門親事就不起作用,她可不就是罪孽深重!
「她就不是誠心來探望女郎的。」
看到寶嫣無知無覺中,將帕子絞成了繩般,知道她心中煎熬的小觀跺腳啐了一聲,「下回不要再放她進來了!」
與周圍憤憤不平的下人相比,面對蘭姬的奚落挑釁,寶嫣都顯得十分安靜。
她已經過了最難受的勢頭了。
只是兩眼紅紅,眼尾殘留著花瓣般淡粉的影子,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應是夜裡獨自哭過。
寶嫣:「我不是災星。」
「也不是我帶來的災禍。」
小觀愣住。
寶嫣像是才反應過來,鼻頭微酸,聲音微啞地道:「那位不眴師父說過我,有凶兆的是晏子淵,不是我。」
隨著寶嫣溫吞的解釋,小觀立馬附和,「對,女郎才不是災星呢!」
「明明是晏氏子他自個兒運道不好,跟咱們有什麼干係?奴婢還要說,是他連累了女郎呢。」
寶嫣眨了眨酸脹的雙眼,忽然站起來道:「我要去找他。」
不眴師父。
他肯定知道她和晏子淵的運道有所不同。
若他能站出來,為自己澄個清白,效果遠比她自己派人對付這些流言好太多。
因為他與晏子淵和她毫無瓜葛,他的身份,他是聖僧。
完全可以做這個理中客。
然而。燒雪園。
在寶嫣陷入水深火熱中,很清楚這兩日發生了什麼的陸道蓮,聽著下屬的傳報,捏著佛珠,似笑非笑地冷冷道:「求見?怎麼見?」
他沖站在桌案前的晏子淵瞥了眼。
很明白地拒絕了,「我有要事,今日宴不了客。」
第23章
就像知道晏子淵為什麼來找自己,陸道蓮同樣明白寶嫣為什麼想見他。
她遇上麻煩了,想請他幫忙。
可是不行,至少今日不行。
今日他須得和她這位無路可走的夫婿打交道,只能暫且將置身火海,無依無靠的可憐新婦冷落到一旁。
而且她誤以為給她送藥的人是晏子淵。
就當是一點小教訓,這點苦頭是她應該吃的。
陸道蓮面無表情,頗為記仇地轉身往屋內走去。
他才剛到房門口,連腳都沒踏入,裡邊正在翻看經書的晏子淵覷見他的身影,本是坐著的,也在下一刻突然站了起來。
概因坐著顯矮,他不想仰視陸道蓮。
又或是對方從門口進來的影子,被伸展得過於修長高大,使陸道蓮看起來偉岸又威嚴,出於習慣,晏子淵想與他一較高下,便不肯再坐下了。
他以為自己偽裝得很好,也沒落下氣勢。
只有陸道蓮將他的舉動看得清清楚楚,他沒有擺出譏嘲的態度,反而淡淡地,或者說習慣於睥睨所有人,不悲不喜地盯著他,「聽說你最近在通緝一個江湖郎中。」
「抓到人了嗎。」
「沒有。」
提起這事,晏子淵臉色仿佛扭曲了下,他最近動靜鬧得是有點大了。
從寶嫣新房裡出來後,晏子淵氣急敗壞之下,便吩咐府兵抓人,然而不知是不是聞到風聲。
那姓貝的藥郎提前躲了起來,現下更不知蹤影。
為了防止事態擴散,晏子淵只得暫時放過那個被他視作希望,卻又給予他絕望的該死傢伙。
陸道蓮不經意地問:「他做了什麼,竟勞動你這般大費周章。」
晏子淵哪敢提及真相,他含糊了過去,「他不是真大夫,靠著一些來路不明的藥在晏家行騙,未免府中有人受害,我才命人把他抓起來。」
「原來如此。」陸道蓮沒有深究,他像是真的相信了晏子淵的說法,「我還以為他給你下藥,藥壞了你的身體。你來找我借人手。」
晏子淵眼皮狠狠一跳。
有一瞬間,他差點要誤以為陸道蓮知道些什麼了。
「不是,他騙了別人。」
「而且已經逃了。」
陸道蓮不言不語,仿佛騙誰並不重要,晏子淵也就沒再解釋更多,會露餡LJ的。
短暫的靜默後。
陸道蓮問:「那你今日來找我,所為何事。」
他想起什麼,倏然勾唇一笑,「總不可能,你與你新婦之間鬧了不和,來找我解悶。」
想來他也是聽說了最近發生的事。
晏子淵臉色難看起來,但他沒有否認,直接道:「你說得對,我的確是因為她才來的這。」
論關係,陸道蓮的確是他唯一能夠大吐苦水的人選。
而且,自從知道陸道蓮與他的身份後,晏子淵看他,就如多了個幫手,有些事外人不能說的,他起碼可以找陸道蓮商量商量。
陸道蓮不掩詫異地睇視著面前的人片刻。
「你想說什麼?」
說什麼都不該說新婦。<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