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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提前就將這裡布置上了炭火。
林氏小心為上,四處查看了一番,除了她們並未有多余的外人。
柜子里也是,放的都是雜物之類。
寶嫣見她這般仔細,不禁莞爾道:「我此回有嫂嫂相伴,當真是大幸,若只有我一個,人生地不熟就要慌了……」
林氏檢查完才抬起腰身,她與蘇賦安不愧是夫妻,說的話也是一個道理,「長兄為父,長嫂為母,你年少又懷著胎,我豈能不為你考量。」
寶嫣隨她步入偏殿的臥房,在屏風前將髒的衣裳先脫了,再等著宮人將新的送來。
二人說著小話,誰也未曾留意,在離寶嫣不遠的架子上好似有東西在爬,窗門緊閉,所處的地方略暗,架子木頭的顏色又深,很難會被立馬發現。
等了片刻,宮人還沒來,林氏越發不滿:「怎麼還沒來?」
她怕寶嫣受凍,正打算讓寶嫣去榻上躲著,蓋上錦被暖和更多,結果門外來了人,剛好將衣裳送來。
宮人還道:「可否請夫人幫個忙?」
林氏:「何事。」
「皇后娘娘得知桂宮來了一群貴女,賜下許多賞賜,其中還有蘇女郎的一份,如今大長秋就在正殿等候,還有宮務要處理,夫人可否代蘇女郎前去謝恩。」
大長秋乃宮中女官,職務不小,秩俸兩千石事,不是能隨便打發的。
林氏回頭看著寶嫣,的確是應付女官要緊,正殿和偏殿離得不遠,就是有什麼事她也能趕過來。
林氏:「阿嫣,你先在此處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寶嫣點頭,「阿嫂去吧。」雖不知皇后賞了什麼,眼下寶嫣實在分身乏術。
林氏等人一走,還是有宮人守在殿外。
寶嫣坐在凳子上,背對木架,䧇璍根本不知危險地靠近。
雪天,花園中一群舞姬忍著寒意,為亭子裡捧著手爐的貴人們起舞,身形不時僵硬顫抖,還要被其中聲音挑剔,「驚鴻舞,怎麼也不驚鴻,也就這樣吧。」
清暉公主從梁美人身旁默默離開,走到他處,聽著宮人秘密的匯報,「奴婢家鄉田地里就有許多小東西,其中一物,常年勞作的人都知道,惹上這物只有等它喝飽了血才能拔出來。」
「只是冬日裡不好尋,奴婢出宮命人挖遍了田土,才尋來這麼多……前幾日提前餵了幾次血,如今已經餓了它們四五日了,只等那位劃破口子……」
「嘶。」
寶嫣想不到衣物里還有藏的有鋒利的碎片,她指腹很快沁出鮮紅的血珠,順著手腕流出,滴到地面上。
而屏風上的點點黑色陰影已經蠕動到了邊沿處。
寶嫣低著頭,露出脖頸,一片白嫩的肌膚,裡衣的領口微張著,她想著怎麼處理手上的傷,衣裳里為什麼還有鋒利的碎片,從而忽略了殿外的動靜。
就在點點黑影從空中降落,要掉入她脖頸時,有人推門而入,動靜令寶嫣緊張地站了起來,向前一步,「誰?」
許久未聽到的熟悉嗓音響起:「是我。」
高大的身影越過花瓶櫃架,變得更有威嚴,已經能與天子的威勢並駕齊驅的陸道蓮出現在寶嫣眼前。
他終於來了,寶嫣卻不見得有多高興,也許是因為連日來他不和她通信,哪怕是報聲平安的消息也不傳。
寶嫣只能通過她阿翁阿耶來知曉陸道蓮目前的狀況,可是長輩跟前,她也不好多問,免得誤了正事,寶嫣只有等。
等陸道蓮親自來接她。
可想像中,等來的不僅不是他。
還有從別人口中聽聞的不好的消息,寶嫣本還心存理智,然而見不到人還好一見到人,便生出幾分哀怨,連看都不仔細看陸道蓮。
匆匆一瞥便別開了臉,假意冷若冰霜。
「你終於知道來了?」話音落,寶嫣便咬唇,更抬手想將自己這張嘴遮住,怎麼這麼壞事?
這樣開口,仿佛將她心中不滿,在意的東西暴露出來了。
她豈不是會被陸道蓮給恥笑,定然覺得她想他了。
怎會這樣耐不住氣……
寶嫣再抬頭,想要解釋,陸道蓮目光所及卻在她背後,冷峻的面容展露出一種薄情且嫌惡的寒意。
她心中咯噔,未免因陸道蓮的態度而受傷,他難道是在嫌惡自己……
就在寶嫣胡思亂想的下一刻,一隻手忽然將她從屏風前拉開,再接著陸道蓮就是一腳,勾起她剛剛坐過的凳子,再將它踢出去連同屏風一起撞倒。
「你這是做什麼?」寶嫣還未明白怎麼回事,陸道蓮摟她在懷,幫她調轉了下方向,示意寶嫣看向不知從哪裡來的一地從未見過的黑點。
「啊……「
她登時受驚地往後退,可後面就是陸道蓮的胸膛,她退無可退,只覺得好可怕。那些會蠕動的十分黢黑的蟲子,伸出尖細的角,爭先恐後地往地上她滴過的血跡里蹚。
在寶嫣腿都軟下來時,實際上陸道蓮先前看到的更為驚險。
他若不來,只差一點那爬上架子的噁心之物,就已經要落進寶嫣的領口中了,水蛭本就不該是出現在宮裡的東西。<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