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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女郎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好起來,不再如之前那般委屈,小觀多餘的話咽回肚子裡,「女郎何必在意這個,只要知道這是郎主命人送來的不就成了?」
她打開藥盒呈給寶嫣看。
寶嫣盯著看了片刻,隨後拿起裡頭靜靜躺著的青玉色瓶身,對著光亮的地方,念出上面的字,「御貢親賜……生肌妙丹丸。」
御貢親賜,這麼貴重?
寶嫣睫羽輕顫,不由地信了婢女的說法。
畢竟,這麼貴重的藥,除了晏氏這樣的世家,誰還用得起御貢藥物?
如果,如果真是晏子淵想向她示好的話,寶嫣也不是不能接受。
眼看她心情逐漸恢復,關注她的下人跟著放心下來,松氏也打消了萬一女郎還受委屈,就請大郎君為她出頭的念頭。
罷了,剛成親的夫婦哪有不生齟齬的。
俗話說床頭吵床尾和,還是不太熟稔,等圓房了就能好了。
不過話是這麼說,卻防不住天不遂人願。
寶嫣將突然收到的御貢秘藥,誤以為晏子淵派人送來求和示好的禮物,她心底雖沒之前那麼委屈了,礙於貴女的尊嚴臉面,也沒那麼快向晏子淵妥協。
她有自己的矜持,想著等認識到錯誤的夫婿自個兒來找她。
或許這回,他願意再搬回新房住?
然而這一等,就等了半個多月,長嬴愈熱,連人心都跟著浮躁起來。
寶嫣唇上的傷早已經養好了,恢復了宛如硃砂色潤澤飽滿的程度,她望著新房變舊房,屋內的喜字被人撤走。
再次感到一種打心裡湧上來的猶豫、無奈。
就在她斟酌思考,要用什麼樣的法子,才能不讓夫婿抗拒自己的接近時,久未生起風波的晏府,居然又出了一件大事。
第17章
晏子淵的阿耶,寶嫣的親公公,與人在筵席上把酒言歡時,突然中風了。
就在今日隅中過後,被從其他地方抬了回來,現已被安置在後宅臥房內,由大夫醫治。
這位君侯是晏家的嫡次子。
原本上面還有一位長兄,可惜十多年前長子便因病逝世了。
長子不在,君侯的頭銜便落到了次子身上。
其是個武將之才,平日看著也是身強體健的模樣,不想居然會突發疾病。
「這到底是怎麼了?我晏家向來都是風調雨順、太太平平地過好自己的日子,為何近來像是犯了老天忌諱,家中郎君連接出事?這是想要我的老命啊!」
「老夫人息怒,君侯吉人自有天相,定會沒事的……」
寶嫣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屋內傳來怨聲控訴的聲音,晏家輩分最年長的老夫人為次子的事感到萬分痛心,哭訴之餘眼淚縱橫。
她還看到了她的婆母,那位對她頗有不滿的賢寧長公主,如今正失神地坐在一旁。
她好像也還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短短一個多月間,嫡子和夫婿就爭先搶後地發生意外。
直到她目光落在從門口進來的寶嫣身上。
賢寧若有所思地問:「是不是你?」
當時寶嫣剛剛走到她跟前,想安慰她幾句,就聽到婆母的指責,「是你,就是你,你這掃把星,你不僅克我阿淵,還克我夫婿。」
寶嫣防不勝防,被冷不丁抓住臂彎,只覺得婆母抓得她骨頭都在作痛。
她驚恐而茫然地回應,「阿母,你在說什麼?不是我,我什麼都沒做。阿耶他……」
「住嘴!」
「為何不能是你?就是你福氣不好帶來的災禍。」賢寧氣到失去理智道:「沒嫁進晏家前,整個府上祥雲罩頂,自打你來以後,阿淵在新婚之夜遇刺,這才多久,連他阿耶也出事了。不是你這災星還能是誰?」
越說便覺越有可能,賢寧仿若找到了罪魁禍首,不肯相信自個兒夫婿是因為意外中風,而是受了新婦帶來的厄運,才倒了大霉。
只有這麼想,她心裡似乎才能痛快些,為此她趁人不注意,將寶嫣一把推倒在地,「來人,叫阿淵來,我要讓他休了你,這門親事作罷,我們晏家供不起你這尊『大佛』!」
此話一出,方才還處於愣怔狀態的晏家其他人,紛紛反應過來。
老夫人:「這是在鬧什麼?長公主正在氣頭上,說胡話了,可別聽她的,還不快將少夫人扶起來。」
賢寧的火來得猝不及防,寶嫣被推倒後碰到了小觀,為了護住她,小觀墊底做了緩衝,這才沒讓寶嫣徹底成為笑話。
可有了剛剛這一出,她在這裡的存在,變得奇怪又尷尬。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這位少夫人似乎很不得婆母的喜歡,她雖然無辜瞧上去甚是可憐,但在都在為君侯擔憂的關頭。
即使再委屈,她也只能自個兒認了。
「少夫人,請喝茶。」
下人在吩咐下給寶嫣上了杯熱茶,因著剛剛賢寧衝著她大怒一場,又要守著還在房裡醫治的公公,為了不讓這對婆媳在生出齟齬。
於是在老夫人安排下,寶嫣被請到了隔壁的空房坐等消息。
緊跟著,還有一道身影隨著她進來這裡。
許久未見,新婚之夜後便在房裡好好養傷的蘭姬,頂著一副精神煥發的氣色出現在寶嫣面前。
她憐憫地笑看著寶嫣,幸災樂禍道:「阿嫣,真是不巧,你這是撞到長公主霉頭上了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