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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如此,阿兄……」
「是不是他引誘你?!」然而,想像中的指責未曾出現,反倒因為聽了寶嫣的話,蘇鳳璘似乎更加堅定了自己心中的所思所想。
自己的阿妹自己清楚,「阿嫣你怎會是做出這種事的人?我知道你定然有不得已的苦衷,是他貪圖你的美色,加之你在晏家過得不好,晏子淵欺負你,你才和他在一塊對不對?」
不管真相如何,在蘇鳳璘看來,寶嫣和誰在一塊都可以情由所原。
畢竟他阿妹生得本來就出眾,哪個郎子會不愛慕她?除非他瞎了眼。被覬覦也不是她的錯,是這些兒郎太可惡。
確認了寶嫣真的和陸道蓮有私情,蘇鳳璘將錯歸類到他身上後,轉瞬便又為寶嫣考慮起來,「可是眼下局勢十分兇險,上京為了擬定太子人選,早已爭得不可開交,這時候這位太子橫空出世,勢必要沒面對四面楚歌的局面……」
要想自己阿妹過得好,做阿兄的自然要替她細心打算。
「既然你們二人兩情相悅,待你和離後,倒是可以嫁給他,那阿翁阿耶那裡,我還得寫信回去告訴他們,得幫這位太子打開京中局面才行。不然屆時他若勢敗,反而還會連累你……」
本以為是反王,結果居然是有密旨有軍符的真太子。
涉及到寶嫣,這場奪嫡之爭蘇家不可避免地也要加入進來。
蘇鳳璘偷瞄寶嫣的小腹,「還有你肚裡的孩子,雖然他姓晏,但只要你與晏子淵和離,孩子可以留在蘇家給我們自己養……」
「他不姓晏。」
寶嫣柔柔打斷他,蘇鳳璘從妹妹口中聽到她說:「他不是晏子淵的子嗣。」
「是我與那個人的,晏子淵他受了傷,那裡不能人道,才迫使我和陸道蓮圓房。」
就在蘇鳳璘震驚得不能再震驚時,寶嫣的話遠遠沒有結束,「他二人之所以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是因為他二人是親兄弟。」
蘇鳳璘:「……」
房門外,不遠處,去處理安排事務的陸道蓮剛剛走到柱子旁,隔著門窗,就聽裡頭的人柔聲細語的寬慰嚇傻了的兄長,「阿兄,你有沒有事?這些話,我只同你說……」
「眼下我雖想同晏子淵和離,可是,也沒有想立即嫁給他人,若是離開北地,我想回南地去見阿母。」
寶嫣心中思念最深的便是羅氏,陸道蓮從她口中仿佛已經感受到她的迫不及待和歸心似箭了。
「阿兄,阿兄?」蘇鳳璘樣子痴痴呆呆,如同還未從寶嫣吐露的驚天秘聞中醒神。
而陸道蓮的身影則在此時緩緩出現。
寶嫣一見他來,便收了聲音,同時暗想,希望方才她和蘇鳳璘說的話陸道蓮沒有聽見。
可陸道蓮一出現便凝在她臉上,寶嫣被他看得忍不住羞澀,只能扯著蘇鳳璘的衣袖,讓他快些回神。
「阿兄,他來了。」寶嫣輕輕提醒,還是未能逃脫陸道蓮的耳朵。
他以為,他回來迎接他的定然是寶嫣的芳心,可這芳心怎麼有些不對。
什麼叫不想立即嫁給他人?
她是飛出籠子裡的鳥,翅膀大了,想離開他?
蘇鳳璘腦子好似一團漿糊,他好不容易清醒一些,轉身看到那位尊貴的太子的身影后,登時一下又迷糊了。
情不自禁想起寶嫣說的,這這,晏子淵竟然那方面不能人道。
這位太子,他竟然染指弟妹,這兄弟二人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原以為是兩情相悅,看來其中還是存在許多貓膩。
陸道蓮到底是不是阿妹的良人,還需再考察一番。
蘇鳳璘身形僵硬地對著人來的方向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陸道蓮氣勢卓然,有他在,這寬敞的閨房卻一下變得擁擠起來,連空氣都變得稀薄充滿壓力。
他掠過這個和新婦一樣大的少年郎,黝黑的眼珠倒影出一道抹嬌影,等將寶嫣盯得越發不好意思以後。
陸道蓮才假模假樣地示意寶嫣:「你呢?見到孤,怎麼還不行禮?」
寶嫣懷疑陸道蓮是故意的。
她其實聽見蘇鳳璘恭敬地奉他為「太子」時,還有些不習慣兄長那么小心謙卑,可轉念一想,他親手劈死了人,兇殘至此,誰能不怕他?
如今他可是身份不同,不再是她以為的那個沒有勢力的臭和尚了。
她面對他,就好似面對曾經那個「莫欺少年窮」的高大郎子。
赧然的熱意湧上臉,寶嫣耳朵不自禁羞紅了,她想頂嘴,告訴陸道蓮她不是那等攀炎附勢的人。
不是見到他身份高貴了,她就會往上貼。
可是這無異於在阿兄面前打情罵俏,寶嫣忍著陸道蓮的戲弄之意,沖他微微彎了下秀頎白皙的脖頸,「殿下。」
她喊得殿下別有韻味,這使得陸道蓮想到她在榻上也是那般嚶然有聲。
時隔多日,未能與寶嫣好好親密,不知她的傷養得怎麼樣了。
餘光一瞥還在這的蘇鳳璘,頓覺他不識趣,礙眼。
陸道蓮微微側首,沖金麟來的少年郎挑起眉梢,「蘇小郎君,夜深了。」
他該走了。
然而不知蘇鳳璘是真不能領會,還是假不能領會,他還沉浸在陸道蓮與晏子淵乃是親兄弟,他強占弟妹的震驚中。<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