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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宓雅兒語氣一頓,又道:「這件事我之前沒有率先徵得你的意見便草率的為你做了主,央求了祖母的同意,今日我還是想要私底下探求一下你的意見,你可願意?」
宓雅兒微微笑著看著宓雅兒,一臉溫和的問著。
話一落,只見姚玉蘭神色頓時一怔,她自是早已聽聞了外頭的傳聞,這兩日整個東院伺候的下人一個個高興得沒影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恨不得放炮仗才好。
然而,姚玉蘭只聞得傳聞卻沒有得到確切的認定,一顆心便一直七上八下的,幾乎沒有安寧過。
直到眼下,心臟驟然砰砰砰劇烈跳動了起來,面上卻表露出一臉震驚萬分的神色,而後不知想起了什麼,只擰著帕子輕輕捂在心口,道:「我……我這個樣子,怎攀得上大公子?」
說完瞬間反應過來,忙衝著宓雅兒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沒有責怪埋怨的意思,你別介意,我只是……我只是——」
宓雅兒一片慌亂又緊張,仿佛有些不知所措。
宓雅兒忙朝著她手背上拍了怕,道:「你不必解釋,我省的。」
又道:「這道傷疤多少壞了你的姻緣,我自該賠你一樁姻緣才是,只要你別介意是給人做妾,不要嫌棄我沈家門楣就好。」
宓雅兒一臉自謙的打趣著。
姚玉蘭立馬道:「我……我怎會嫌棄沈家,怎……怎敢……怎敢嫌棄大公子。」
宓雅兒見她語氣鬆軟,便立馬笑著道:「那你可願意?可願意日後與我姐妹相伴一生?」
大抵是宓雅兒的目光太過溫和堅定,良久良久,只見姚玉蘭終是紅著臉輕輕點了點頭,支支吾吾道:「我……我願意。」
話一落,立馬一把緊緊拉著宓雅兒的手發誓道:「日後蘭兒定以表姑娘馬首是瞻。」
姐妹二人惺惺相惜的緊緊抱作一團,周遭伺候的下人見狀也一個個無比動容了起來。
這時,摟著姚玉蘭的宓雅兒忽而抬起頭來朝著柳鶯鶯方向看了一眼。
那一眼,讓柳鶯鶯莫名有種奇怪的感覺。
像是在無聲的宣告,宣告某種勝利般?
柳鶯鶯神色一愣。
宓雅兒為何這樣看著她?
難道宓雅兒此舉並非為了報恩?那是為了什麼?是為了……阻攔她入大房?
不知為何,在這靈光一閃間,柳鶯鶯心中冒出這樣一個邪惡的念頭來。
要知道,在宓雅兒與沈琅親事落定前,入大房呼聲最高的可是她,姚玉蘭雖是宓雅兒的救命恩人,然而報恩的方式有千百種,甚至可以由沈家牽線為姚玉蘭指上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於沈家而已不過輕而易舉。
宓雅兒為何這般大度到將自己未來的丈夫拱手讓人讓出一半?
只因,二人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乃是美談一件,然而在短期內,若再接二連三納妾進門,便是風流好色,敗壞門風了。
也就是說姚玉蘭的納入幾乎可以說是徹底阻攔了柳鶯鶯的晉升之路?
正當柳鶯鶯一臉沉吟之際,這時姚玉蘭也發現了身後的柳鶯鶯,原來柳鶯鶯方才一直落在人群後頭,姚玉蘭注意力都在宓雅兒和沈月澶二人身上,便也沒有看到身後的柳鶯鶯,這會兒冷不丁看到,頓時神色一愣,臉色一度變了幾變,甚至不慎打翻了一旁的藥碗。
砰地一聲聲響打斷了柳鶯鶯的沉思。
柳鶯鶯一抬眼,便見三四個婢女立馬眼明手快的簇擁了上去,等到收拾妥當後,這時的姚玉蘭已用力的攥緊了身上的被子,逼迫自己鎮定下來,等到努力迎上柳鶯鶯的視線時,只見她雙眼微閃了一下,竟很快恢復如常,衝著柳鶯鶯微微笑著若無其事道:「柳妹妹,你……你來了?」
那神色自若的神態,宛若二人還十分交好似的。
這時,柳鶯鶯已緩緩來到了床榻旁,朝著床榻上那抹纖細孱弱之姿上下打量了幾眼,而後視線一抬,對上對方一臉友善的神色。
二人定定對視片刻,只見柳鶯鶯雙眼微微一眯,忽而隨口道:「姚姐姐怎麼傷的?」
說話間,視線在對方胸口偏上方的傷口處定定端詳了一陣,而後目光直徑落在了對方劉海後那片若隱若現的蜿蜒痕跡上,冷不丁道:「是劍傷還是匕首劃傷的?」
柳鶯鶯冷不丁隨口問著,話剛一落,還不待對方回答,便見柳鶯鶯猛地彎腰湊過去一把掀開了那片厚厚的門簾,定定的盯著那處早已癒合的傷口道:「看傷口,不像是劍傷。」
在柳鶯鶯湊過去的那一瞬間,姚玉蘭渾身陣陣緊繃,甚至細微顫抖。
她下意識地想要將人推開。
然而宓雅兒就坐在身旁,姚玉蘭強忍著不敢動彈。
直到柳鶯鶯眯著眼冷冷掃了她一眼,退了去。
姚玉蘭這才察覺自己背後不知不覺間竟冒了一層冷汗來。
柳鶯鶯剛站起來,便見沈月澶一臉驚訝道:「鶯兒還懂兵器?」
似乎發現了天大的稀奇事情。
柳鶯鶯淡淡笑著道:「不算精通。」
說著,將眉頭輕輕一挑,道:「不過是我剛好有柄防身的匕首,被匕首刺傷過幾回,便漸漸熟悉了傷口罷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