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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方才橫插一腳進來的那人,柳鶯鶯隱隱有些不勝其煩。
她一時有些琢磨不透對方的意圖。
不過,柳鶯鶯深知,男人都愛犯賤。
你拼命去迎合時,往往對你不屑一顧。
你視而不見了,又橫插一腳。
柳鶯鶯出自風月場所,欲拒還迎這招曾運用得爐火純青,她甚至一度懷疑那姓沈的,今日是不是真的在犯賤。
不過,眼下,柳鶯鶯一門心思都撲在了沈六公子身上,對旁人什麼心思她懶得花半分心思去琢磨,何況,還是一個即將要定親的老男人。
只不知那支簪子是中途遺失,還是落在了……旁的什麼地方。
於是,只得沿著那片密林一路仔細搜尋了去。
那日,簪子她貼身收藏,在回到宴席上飲下那杯茶和果酒前,柳鶯鶯確信那簪子還在身上,只是後來藥效發作,她一路東倒西歪的朝著林子裡走,中途甚至摔了兩三回,不知懷中的錦盒可有跌落出去。
柳鶯鶯沿著那荊棘叢生的小徑一路仔仔細細搜尋了過去,直到尋到一處枯山石旁,柳鶯鶯知尋到了頭,卻仍然一無所獲。
看著眼前那座略微有些眼熟的枯石,那日的景象一時模模糊糊湧上了心頭。
看著眼前陌生又熟悉的景象,時過境遷,不免讓人五味雜陳了起來。
那日,她就躲在了這座山石後頭,被個年輕公子尾隨了,雖不曾瞧到正臉,但聲音陌生年輕,應當並非沈家之人。
那日,沈琅若不曾出現的話,她怕也絕無逃生的機會。
不過,這個世界上每一件糟糕事情的發生,不一定都是毫無益處的。
能夠出現在沈家之人,顯然非富即貴,倘若那日若沒有沈琅的出現,沒準柳鶯鶯能因禍得福也說不定,因為,不是每個將人吃干抹盡之人,都是沈琅那等薄情寡義之人。
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有那姓沈的難搞。
沒準,那日尾隨之人身份高顯,與柳鶯鶯春風一度後,柳鶯鶯甚至不費任何力氣便能順利入得高門也說不定。
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沈家一個高門。
若那樣的話,便也不會再有現今還需要的煞費苦心的算計了。
不過,潑出去的水永遠也收不回來了,稍稍感慨了一番後,柳鶯鶯便將注意力再度集中到了尋簪一事上。
莫非,簪子並沒有中途掉落?而是……而是被人……褪下衣衫之時不慎滑落,又或者,被那人拿走了?
這個念頭一經響起時,便見柳鶯鶯神色一稟,只有些犯起了難來。
與此同時,只見柳鶯鶯抬起了眼,朝著密林中四周探了去。
那日之事,她藥效發作,理智全失,後面的事情其實記不大清了,只模模糊糊知道那兩日,他們並不在沈琅的玉清院裡,因為他們壓根不在地面上,像是在一處地下的密室中,隱隱約約只記得密室昏暗,需要點燈,還記得周圍竟還有一處深潭。
又想起,那日一開始,柳鶯鶯好似是被人打橫著抱著走的。
那日府中宴客,四處皆是賓客婢女,人多口雜,而她被人那樣堂而皇之的抱著卻未被任何人發現的話,顯然他們並沒有離開過這片林子,便是離開也定是朝著人煙稀少的方向去的。
這樣想著,只見柳鶯鶯猶豫了片刻,便緩緩撩起裙擺,一路朝著身後月湖那片人聲鼎沸人群的反方向緩緩朝著林中央探尋了去。
這片林子雖大,荊棘叢生,然而橫穿過這片林子,方一踏出這片林子不遠處時,便見眼前一片桃花盛開,遠處一座嶙峋山石分外眼熟,看著眼前的景致,柳鶯鶯怔了一下,這才見這片林子竟與月湖那片桃園相連,竟是緊挨著玉清院的。
而視線落到那片嶙峋假山處時,電光火石之間,柳鶯鶯忽而想起勾引沈琅那日,她佯裝頭暈,朝沈琅討水那回,分明見那沈琅的貼身護衛吳護衛去給她取水時去的並不是玉清院,而是舍遠求近,消失在了那片假山之中,一轉眼,很快便將茶水取了來。
這一塊附近並無任何屋舍。
也就是說,密室就在這個附近?
這樣想著,柳鶯鶯視線穩穩落在了那片嶙峋山石之上,一時眯起了眼來。
那裡便是密室入口。
也正是……那兩日兩夜所待之地。
想到這裡,柳鶯鶯一時咬了咬唇,步履有些遲疑,然而想到那是與六公子的定情信物,柳鶯鶯一時咬了咬牙,大步朝著那片假山中踏了去。
這座假山,其實柳鶯鶯熟悉的很,她與靈兒每日前來玉清院採摘桑葉時便是從假山上的小橋上橫穿而過的,此處是月湖通往玉清院的必經之地。
那日,與沈鈺那熊孩子在此處達成協議時,柳鶯鶯正是坐在這片山石旁納涼,而那日,她跟熊孩子被沈琅罰站時,也在這片山石前。
沒想到這座山石竟還暗藏玄機。
柳鶯鶯踏入山石之中,才見裡頭七繞八繞,竟跟座迷宮似的,她按照心中直覺一路往裡探,便見饒了幾繞後,眼前出現一處下行的石階,柳鶯鶯猶豫了片刻,便領著桃夭沿著石階緩緩下行,便見不多時,眼前出現一座石門,石門緊閉,關得嚴嚴實實。<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