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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吳庸見此狀亦是見怪不怪了,見湖中之人拼命掙扎,一時,扭頭朝著身後看了一眼,見遠處匆匆跑來的那抹月白身影,思索了片刻,不由朝著沈琅稟告道:「公子,好像是四房表親,姓白,叫白鶯兒……」
因為近來府中流傳著沈六公子與柳姑娘的親事傳聞,又因……
故而吳庸這個稱職的下屬,自然提前替自家主子收集了四房的一些情況,自然便留意到了四房的那對雙生花,又因雙生花其中一個與那位……柳姑娘同名,便印象深刻了幾分。
果然,聽到吳庸提及「白鶯兒」三字時,便見那沈琅朝著湖中撲騰的那道身影淡掃了一眼。
這時,沈慶聽到湖中有人呼救,立馬拼命趕了過來,便見湖中有抹淡綠身影正在水中拼命掙扎,與此同時,正好撞見大哥沈琅背著手立在岸上對著湖中之人熟視無睹,倒是身後的吳護衛看到他的到來,立馬出聲沖他道:「好像是那位……鶯姑娘掉下去了。」
吳庸如實說著。
說這話時,沈琅淡淡掃了吳庸一眼,吳庸立馬低下了頭去。
沈琅卻也不曾反駁。
而沈慶聽到鶯姑娘三字時,早已顧不得身子贏弱,二話不說,毫不猶豫地朝著湖中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話說,等到柳鶯鶯一行人順利上岸時,早有準備的丫鬟婢女立馬將斗篷朝著宓雅兒、沈月澶身上裹著,十數名丫鬟婆子,還有沈家所有的姑娘全部一窩蜂一臉緊張的圍了過去,將二人團團簇擁著,又是搓手,又是哈氣,里三層外三層密密麻麻圍了個水泄不通。
唯有桃夭一人留意到了被人遺忘在了船筏之上的柳鶯鶯,桃夭頓時有些不滿,一時飛快跑過去將柳鶯鶯攙扶上了岸,並立馬將斗篷緊緊朝著柳鶯鶯身上一裹,一臉後怕又心疼道:「姑娘,可有大礙?」
又連連問道:「可是凍得厲害?」
說話間,連連圍著柳鶯鶯悉心查看了起來,隨即板著張小黑臉,一臉嚴肅道:「姑娘日後若再遇到此等危險時刻,定要記得自保為重,萬不可為了旁人害了自己。」
桃夭一向話少,今兒個難得多說了幾句。
可見,是後怕到了極點。
方才湖中央那一幕,她們在岸上雖隔得遠,看不真切,卻分明看到柳鶯鶯從船筏之上朝著湖中縱身一躍的那一幕。
那一刻,桃夭心臟險些要從嗓子眼裡給跳了出來了。
因為,會鳧水之人本就不多,而會鳧水的女子更是少之又少,連桃夭都不知自家主子竟是個會鳧水的。
柳鶯鶯跳下湖的那一刻,不單單是桃夭,就連整個岸上的人都跟著忍不住齊齊驚呼了一聲。
柳鶯鶯對旁人的忽視沒有任何在意,看著一本正經,一臉嚴肅的桃夭,一時笑著搖了搖頭,沖桃夭道:「放心,我並無大礙。」
又立馬舉手保證道:「往後都聽咱們家桃主事的。」
主僕二人說話之際,這時,只見人群中緩緩退出來一道身影,沈燁偏頭準確無誤的朝著柳鶯鶯這個方位看了過來。
兩人隔著人群遙遙對視了一眼。
片刻後,便見沈燁收起了臉上的戲謔打趣,忽而朝著柳鶯鶯這個方位緩緩作了一揖。
兩人雖沒有說話,卻分明心照不宣。
這時,沈月澶在婢女的侍奉下終於悠悠轉醒了,婢女婆子絲毫不敢耽擱,悉心攙著二位姑娘在里三層外三層的簇擁下,回到院子查看調理,不想,不過行了片刻,便見那浩浩蕩蕩的人馬驟然停了下來。
只見一個個不知看了什麼,面色紛紛驚詫萬分。
不多時,甚至有人扭頭朝著人群最末尾的柳鶯鶯方向看了過來,神色意味深長。
柳鶯鶯不明所以,一時緩緩走向前去,便見不遠處的湖岸上,沈六公子衣衫盡濕,臉色蒼白的坐在草地上。
懷中,抱著個同樣衣衫盡濕,衣衫不整之人。
而那人,正是方才還隨著沈月曦一道,共同討伐柳鶯鶯這個狐狸精之人的白鶯兒。
確切來說,是沈慶公子神色呆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兒。
白鶯兒死死抱著他啜泣不止道:「表哥,不若……不若讓鶯兒死了算了。」
而二人身後,沈大公子沈琅背著手負手而立。
看到遠處那一幕,人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不知是被沈六公子與白姑娘相擁這一幕驚到了,還是因為沈琅的驟然出現。
總之,遠處那個畫面,要多離奇有多離奇,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直到,察覺到人群的靠近,呆滯的沈慶緩過了神來,遠遠抬起了眼來,看到柳鶯鶯的那一瞬間,只見沈慶瞬間面如死灰,一臉慘敗。
沈月曦見狀,瞬間尖叫一聲,朝著二人撲了過去,一把尖叫的扯著白鶯兒,生生將白鶯兒從沈慶懷中給一把拖了出來。
柳鶯鶯看著眼前那一幕,腦海中嗡嗡作響,有片刻空白。
直到不知過了多久,視線一抬,筆直的目光直直投射到了遠處那道玄衣身影上,正好,沈琅毫不避諱的目光也直接朝著柳鶯鶯這個方位淡淡掃了來。
四目相對間。
柳鶯鶯用力的攥緊了濕潤的拳頭,眼裡明晃晃的噴出了一竄竄的火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