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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還要緊,若是難受的話,便在吃個李子壓壓。」
又道:「馬車會不會駛得太快,顛得慌。」
說著,忙要去吩咐車夫駛慢一點,生怕顛簸到柳鶯鶯,還有她的肚子。
柳鶯鶯見狀,忙將人阻攔道:「娘,我沒事,好得很了。」
又道:「再慢,到中午都趕不到碼頭了。」
柳鶯鶯隱隱有些無奈,自……後,吳氏便一直如同只大母雞似的,時時刻刻將她這個小雞仔護在身後,生怕被突襲的老鷹給叼走了似的。
其實,吳氏的擔心還不僅在此,若女兒有孕,她更擔心回程的船隻,畢竟懷孕早期不穩,而女兒鶯兒偏生是個暈船的,當然,最最讓她擔心的還要數——
「鶯兒,昨兒個那位霓裳姑娘是怎麼回事?你可知?」
原來昨日及笄禮後,回到沁芳院一家子便開始馬不停蹄收拾行囊,昨日種種驚心動魄,柳鶯鶯回去後卻任何並沒有隻言片語。
例如,鶯兒紅拂的身份如何暴露呢?
又例如,為何會再出現個跟女兒長得一模一樣的紅拂?
再例如,昨日,隔壁那個姚丫頭為何要耗費這麼大的力氣,來陷害對付她的女兒?
當然,更令她震驚的是,在這般鐵證如山的證據面前,女兒又是如何徹底擺脫紅拂這頂帽子的。
儘管,她明明親眼所見,卻分明一臉困惑。
這一切種種,都疑竇叢生。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這一切是否與——
吳氏不由微微垂目,將視線落在了女兒還尚且平坦的小腹上。
卻見柳鶯鶯默默避開了她的視線,道:「霓裳是我的舊識,昨日……有意幫我一把罷了。」
柳鶯鶯隨口搪塞著吳氏,分明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話一落,見對面吳氏身旁的柳瑤瑤小腦袋一點一點的,今兒個起得太早,她分明還未睡醒了。
便坐過去將瑤瑤腦袋放在了她的膝蓋上枕著,輕輕拍著,同時對吳氏道:「我也得再眯會子罷,一會兒到了碼頭娘提前叫我。」
說罷,還不待吳氏回應,便緩緩閉上了眼,枕在一旁的小几上假寐了起來。
吳氏見狀,只得微微嘆了一口氣,趕忙將塊薄毯尋來,蓋在二人身上,不多時,也只得跟著緩緩閉上了眼,小憩了起來。
吳氏閉上眼沒多久,便見柳鶯鶯再度睜開了眼來,良久良久,將枕頭底下的手輕輕掙脫出來,定睛一看,這才見手中緊緊拽著一竄佛珠,片刻後,又舉目看去,只見眼前這輛馬車竟無端熟悉,並非昔日與沈月靈出府那次所乘的馬車,也非去往寒山寺那回所乘,而是……是回程時,與沈琅共乘的那輛。
這是那姓沈的馬車。
見此狀,柳鶯鶯一度咬緊了牙關,良久良久,這才強逼著自己再度闔上了雙眼。
馬車一路緩緩行駛,柳鶯鶯假寐了片刻,是被一陣喧譁之聲驚醒的,再接著,只忽而聽到一聲劇烈的馬兒嘶鳴聲:「吁——」
然後,馬車便像是遇到了什麼突襲情況,忽而緊急停住了。
馬車驟停,整個馬車劇烈震盪,險些將軟榻上的幾人給甩下了馬車,柳鶯鶯睡眼惺忪的一手護住腹部,一手死死拽著半個身子被甩出去的柳瑤瑤,神色一驚,道:「發生什麼事了。」
說這話時,柳鶯鶯猛地一把將柳瑤瑤拉了上來,一抬眼,便見一旁的吳氏一臉緊張的下了榻,牢牢將柳鶯鶯柳瑤瑤二人護在軟榻上,道:「這是……這是怎麼回事?」
柳鶯鶯這時無暇顧及其他,攙著吳氏的手撐在馬車邊沿將帘子一拉,便見遠處桃夭匆匆跑了過來,一臉緊張惶恐道:「姑娘,前頭好像出事了。」
說話間,柳鶯鶯順著桃夭所指的方向看去,竟見遠處的百姓們一個個挑肩搭擔的四處逃竄躲避,一窩蜂的朝著這個方向涌了來,似在逃命般,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
桃夭隨手抓住一個老漢問道:「老伯,前頭怎麼了。」
老漢一臉驚恐萬分道:「還不快逃,城門被破了——」
說完,桃夭還來不及再問,便見那老漢將桃夭的手一扯,連滾帶爬的逃竄而去。
中間,不少百姓連鞋子,連肩上的擔子都顧不上了,悶頭便跑,邊跑邊喊道:「快逃啊,快逃啊,前頭殺人放火啦——」
「沖啊——」
一片混亂中,便見遠處城門方向一陣驚天動地的呼嘯聲傳了來,那是士兵們的吶喊聲,混合著錚錚馬蹄聲,連地面都隨之震動了起來。
柳鶯鶯見此狀,神色一怔。
這時,前頭趕路的車夫忽而高聲嘶吼一聲:「柳姑娘,坐穩了。」
牽著馬車便開始調頭逃竄。
卻不料,剛要調頭之際,忽而一支利箭筆直射入馬車車角,整個馬車劇烈一晃,便見遠處有人高喊道:「快看,那是沈家的馬車——」
「王爺有令,射殺沈家一人,賞千金,取叛賊沈琅狗頭者,賞十萬金——」
隨著遠處士兵的興奮高呼吶喊,便見遠處忽而轟地一聲劇烈震響,城門在萬金捶中轟然倒塌,整個地面齊齊一震。
萬千兵馬齊齊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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