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頁
柳鶯鶯脹著臉,氣得內心一陣狂怒, 忍不住在心裡將這個登徒子的祖宗十八代全部給問候了一遍。
偏偏這時, 再多的憤恨壓根不能宣之於口,因為,此刻門外還候著一眾人馬呢。
將人吃干抹盡撈回了些本後, 喘息之間,沈琅這才終於有了些多余的閒情去應付門外眾人。
許是一起來便順利吃上了一道開胃菜, 他這會兒情緒尚佳,面上雖瞧不出多少異色, 不過眉眼間的冷涼之意, 分明消散鬆懈了少許,不多時, 朝著門外掃了一眼, 竟緩緩開了口道:「勞她老人家費心了。」
沈琅朝著門口方向緩緩說著。
雖未曾指名道姓,可所有人都知道是在跟誰說話,說的又是何人。
此時門外的宓雅兒久久得不到任何回應,已然漸漸起了疑。
她從來到這處時,在門外已是足足等候了近一刻鐘之久, 要知道, 大表哥雖性情冷淡, 威嚴冷厲,卻並非無禮失禮之人, 此番回到沈家來玉清院給大表哥見禮那日,對她跟表妹顫兒分明亦是縱容的,還由著她們在玉清院閒逛了半日,還指著吳護衛領著她們隔著籠子看了雪狼。
不想今日,竟將她掃門在外,足足一刻鐘之久。
儘管吳庸解釋說不久前才剛有婆子將熱水抬了進去,許是正在沐浴洗漱,可宓雅兒卻總覺得那兒有些不對勁。
直到這會兒屋子裡再度傳來了那道低沉的聲音,細細聽之,聲音略有些暗啞,倒有些像是病後的嗓音。
宓雅兒心中的疑慮又莫名被打消了少許。
宓雅兒起疑的同時,卻不知身旁的吳庸早已是坐立難安、苦不堪言了。
他本是習武之人,耳力雖不算異常過人,到底比尋常人靈敏幾分,屋內的動靜,他隱隱窺探了幾分。
一時忍不住臉紅心跳,目瞪口呆,又瞠目結舌,整個人早已呆若木雞,不知該如何應對眼下的場面。
別說表姑娘,連他都快要熬不下去了。
好在,就在表姑娘等到快要起疑之際,終於,少主低沉的聲音再度緩緩傳了來。
「轉告她老人家,已無大礙。」
沈琅沉聲說著。
說話間,沈琅忽而再度低頭朝著身下看了去,而後,身子一伏,便冷不丁彎下腰去將癱躺在案桌上的柳鶯鶯一撈,一把將人從案桌上抱了下來,而後,緩緩朝著案桌後的交椅方向走了去。
此時的柳鶯鶯見他沒有前去開門的意思,到底心下一松,被便宜占就被占了,她就當被狗咬了,這一個多月來,又不是沒被狗咬過。
不過,待掃了案桌後那張板正威嚴的椅子一眼後,愣了一下後,柳鶯鶯頓時頭皮陣陣發炸了起來。
意識到接下來對方的舉動後,柳鶯鶯氣得臉驟然脹紅了一片血色,猛地朝著頭頂之人惱羞成怒的看了去,一抬眼,卻上對方一道似笑非笑的目光,極淡極淡的笑,若有似無,一閃而過,卻分明是在回應著她方才的戲謔和撩撥。
柳鶯鶯的臉一脹,一時掄起拳頭便不斷朝著對方胸前砸了去,她方才的戲謔和撩撥不過是小兒科是小打小鬧,他這個殺千刀的瘋了不成,這時宓雅兒還有一眾人等分明還站在外頭候著,只隔了一道門的距離,他要發瘋要胡來別帶上她。
柳鶯鶯猛地砸了對方幾拳,意識到於事無補後,良久良久,一咬牙,只忽而攔腰將對方用力一抱,將臉一把貼在他的胸前,語氣瞬間軟了下來,道:「別——」
她軟軟的渴求著。
卻不知,她這般軟軟糯糯的聲音一起瞬間令他渾身血液直衝頭頂,腳步一頓,險些連步履都不穩了。
「火已起,你得滅——」
最終,沈琅幾乎是從齒縫間擠出這麼幾個字。
在他話落的那一瞬間,只抱著柳鶯鶯緩緩落了座。
坐下去的那一瞬間,柳鶯鶯瞬間倒抽了一口氣,喉嚨里的那一個「別」字瞬間卡在了嗓子裡,一時出不來,也咽不下去。
因對方這捅破了天的膽大荒唐行徑,因這突如其來沒有絲毫徵兆的驟然之舉,因一牆之隔的門內門外的數重刺激,柳鶯鶯瞬間被嚇得魂飛魄散,渾身亂顫了起來。
她雖出自煙花之門,這樣的事物見多了,甚至見怪不怪,可是她自己從來潔身自好,何況,她不過才剛剛破身而已,於這樣的事物本就是新手,如何能受得住這樣的刺激,當即,瞬間被嚇得忍不住花枝亂顫了起來。
沈琅也沒想到她竟會這樣的緊張和敏感。
方才還裝得四平八穩,端得跟個老手似的,竟還調戲到他頭上來了,卻不想,竟是個紙老虎。
她越是緊張,越是慌張,卻越發苦了他,越是絞著,便也越發弄得他青筋直冒,三魂直接要丟了六魄去。
尤其,眼下還不能像之前那般大行其道,得憋著,忍著,不能弄出半點聲響來。
沈琅一度不敢動彈一下,唯恐她哭著尖叫出來。
竟覺得比以往的任何事後更要苦不堪言。
偏偏,這時,門外的宓雅兒再度出聲道:「那大表哥,這些藥膳——」
宓雅兒聲音再度毫無徵兆的一經傳來,瞬間嚇得柳鶯鶯渾身戰慄,她趴在案桌上,雙手用力的抓著案桌的邊沿,一度扣弄著,喉嚨里低低嗚咽著,整個人已馬上便要潰不成軍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