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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隨著懷中的嬌嬌兒越抱越緊, 那抹依賴之感越發強烈,依賴之餘好似透著一股子少見的脆弱感, 高興之餘, 下一刻,一股專屬於母親的敏銳感悄然冒了出來。
只見吳氏臉上的笑意漸漸散去,心裡頭不由咯噔一下。
下一刻,只見吳氏小心翼翼地一把握著柳鶯鶯的雙肩,將其從懷中拉開, 而後捧起了柳鶯鶯的臉, 仔仔細細的觀察和凝視著道:「怎麼了, 囡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是不是在這沈家過得不開心?是不是被人欺負了?嗯?」
吳氏屏住呼吸, 一連三個反問,緊張焦急的探問著。
她就說,女兒怎會無故飲酒?她知道女兒有賴床嗜睡的習慣,大夫說許是服了噬心丸的緣故,對身子略有些損害,例如嗜睡,怕熱之類的,卻從未曾聽聞過她有嗜酒的習慣啊。
雖重聚後相處時間不算太長,但吳氏知道長女既識大體,又心善,且懂事沉穩,並非軟弱之人。
還是頭一次見長女這般脆弱。
頓時有些心急如焚,卻也不敢太過暴露,只小心翼翼地探問道:「遇到了什麼事兒千萬要跟娘說,不要瞞著娘。」
說著,只紅著眼,有些愧疚和後悔道:「娘不該將你一人撇下扔在這裡的,是娘不好,都是娘不好,若是受了委屈,受了欺負,一定要告訴娘,便是娘不過弱女子一個,可誰要敢欺負我兒,為了我兒娘也是能夠豁出去的!」
吳氏咬了咬牙關,如是說著,柔弱的臉上竟也升起了幾分強勢氣息。
柳鶯鶯聞言,頓時鼻尖微微一酸,心頭微微一熱,體內像是被灌入了一股暖流。
她從來不是軟弱之人,只是不知為何看到吳氏驟然出現的那一刻,那顆堅強堅硬的心一瞬間破防了。
當即抬手輕輕將眼尾的一抹濕潤撇了去,不多時,忽而噗哧一聲笑出了聲兒道:「娘這個樣子是要去干架麼?」
說著,微微呼出一口氣,隨即再度撲入吳氏懷中,輕輕摟著吳氏,將臉埋在吳氏懷中,難得有些依戀和親昵道:「女兒沒事,就是一別數月,有些想您了,還有瑤瑤。」
說著,想起了什麼,柳鶯鶯在吳氏懷中翻了個身子,抬手一把捏了捏柳瑤瑤的小胖臉,道:「我方才做夢到您跟瑤瑤了,夢到咱們在摘杏子,一睜眼看到你們,還以為在做夢呢。」
柳鶯鶯歪在吳氏懷中揉著柳瑤瑤的腦袋說著,頓了頓,朝著柳瑤瑤勾唇問道:「瑤瑤想不想大姐姐?」
話一落,柳瑤瑤立馬吭哧一下撲了過來,跟她們二人一起抱作一團,立馬脆生生搶答道:「我想大姐姐,瑤瑤也想大姐姐,瑤瑤要和大姐姐一起摘杏子,一起撲蝶兒,還要一起堆雪人兒。」
說著,牢牢撲入柳鶯鶯懷中,緊緊摟著她的腰肢道:「大姐姐,你怎地不跟我們一塊去山東,沒有你,一路坐船差點兒悶死我了,大姐姐,你不要再丟下瑤瑤一個人了,我要一直跟大姐姐一起玩。」
柳瑤瑤生怕柳鶯鶯跟上次似的,一轉身就不見了似的,立馬緊緊抱著她,抱著抱著,忽而猛地在柳鶯鶯懷中吸了一大口氣,嗷嗷喊道:「大姐姐好香啊,大姐姐身上香香的,軟軟的,比娘還香還軟……」
說完,立馬在柳鶯鶯懷中蹭了蹭。
一句話瞬間引得柳鶯鶯臉微微一熱,只不斷搓揉起了柳瑤瑤的小胖臉來,柳瑤瑤嗷嗷叫著,抱著柳鶯鶯親昵得又親又啃了起來。
看著在她懷中鬧作一團的兩個女兒,吳氏心里瞬間軟得不成樣子,只覺得前所未有的幸福,一別三四個月,心中有好多好多話要說,要問,卻見女兒此時初醒,便暫且將所有話語全部忍了下來,趕忙招呼她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我來餵大姐姐,我要親自餵大姐姐……」
不想,柳瑤瑤見狀非得要將醒酒湯奪過去,親自餵柳鶯鶯。
柳鶯鶯便也慣著她,乖乖坐在床頭,任由柳瑤瑤這麼個小機靈鬼在她跟前獻著殷勤,邊吃邊摸著柳瑤瑤的腦袋,這才看向吳氏有機會問道:「娘,你們什麼時候到的?怎麼沒有事先送個信來,我也好去碼頭接你們。」
又道:「外祖母,還有舅舅一家都好罷?此番連番趕路,定是辛苦了罷。」
說話間,只見吳氏坐在床邊,拉著柳鶯鶯的手,將一塊帕子墊在柳鶯鶯手上,再然後將自己手上的一個老式的赤金紅寶石鳳騰鳳鐲取下,嘴上回道:「剛到不久,其實昨兒個半夜便到了,怕驚擾了沈家,便一直等到天亮才來的,娘猜想娘的囡囡雖愛睡懶覺,可這個點也該起來了,卻不料,竟還貪吃飲上酒了。」
吳氏微微打趣著柳鶯鶯,又道:「本來計劃上個月便該返程的,不過你外祖母身子不大好,病了一程,便又留在跟前侍疾了一個月,你外祖母怕是熬不了兩年了,不是今年便是明年的事兒了。」
吳氏幽幽說著,說到這裡,只有些難過和感概。
見柳鶯鶯大驚,吳氏立馬將她摁了回去,寬慰道:「別擔心,人老了,總該有這麼一程的,人人都躲不過。」
說著,吳氏看著柳鶯鶯道:「就是有些後悔,娘該領著你去見外祖母一面的,你外祖母這些年一直掛念著你,這個鐲子是她當年的嫁妝,一直心心念念的說要留著等著你成親時好親手戴你手上的,結果怕等不到了,一直囑咐我給你帶回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