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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門親事,在還沒開始之際,柳鶯鶯便已預感到了阻礙。
不過,現在有了沈琅這層關係,或許可以借用他沈家大公子的勢助力她完成與沈六公子這門天賜的良緣來?
當然,無論哪條路,都急不來,恐得從長計議。
先走一步看一步罷。
不知是不是柳鶯鶯的錯覺,經此一事後,身子雖疼,可柳鶯鶯莫名覺得精氣神卻分明更好了一些,以往媚藥散去後,此後一連好幾日她都精神懨懨,可這一回,修養幾日後,竟覺得有種神清氣爽、容光煥發的錯覺。
尤其,上過藥後,往那梳妝檯前一坐時,待看到銅鏡裡頭的臉時,連柳鶯鶯都險些嚇了一大跳。
只見銅鏡里的臉面明明脂粉未施,明明素麵朝天,可一眼望去時,竟覺得光艷逼人,百媚叢生,只見那桃花眼略微上挑,眼裡春水朦朧,含情凝睇,水汪汪的,一池春水直接要溢了出來,抬眸看人時,只覺得眼裡長了對勾子似的,竟明晃晃的在勾入。
又見那臉,那唇,明明還是老樣子,卻又分明有什麼不同了。
只覺得流光溢彩,滿面逢春,竟媚得嚇人。
連柳鶯鶯都生生嚇了一大跳。
她只強壓下心頭的震撼。
良久良久,這才提起毛筆蘸了白色的塗料,在自己脖頸處緩緩作畫,畫了一朵玉蘭花,玉蘭花盛開所經之處將全部的淺粉印跡遮掩住了。
而柳鶯鶯雪膚白皙,與白色的玉蘭融為一體,旁人輕易瞧不出來痕跡來。
為了掩人耳目,這日還特特將包裹在腰間的巾布撤了,又換了一身招眼的紅珊瑚色裙袍,再上了妝,戴了金釵,將眾人的視線全部吸引到了她的腰上和臉上來,繼而淡化了脖頸處的存在。
只是,做完這一切時,那張臉已是濃艷得連柳鶯鶯都不敢多瞧了。
出來時,姚玉蘭已在院門口遠遠候著她了。
出來時,鎖秋和品月兩個看到滿面春光、容光煥發後的柳鶯鶯後,齊齊愣在了原地,久久忘了反應。
柳鶯鶯越過二人徑直走向了姚玉蘭,而這一路走出去時,目光越過庭院,庭院中的鵝卵石小徑,再一路延伸到院門口時,柳鶯鶯很快閉了閉眼,估計很長一段時間裡,她都無法直視這一段路徑。
等到睜開眼時,便見姚玉蘭亦是立在遠處怔怔地看著她,神色恍惚,竟久久說不出話來。
直到不知過了多久,姚玉蘭終於緩過神來,不由怔怔地看著柳鶯鶯,道:「妹妹幾日不見,竟跟換了張臉似的,美得一度我都不敢認了。」
說著,又笑了笑,道:「方才遠遠一瞧,還以為是又新來了哪位妹妹了。」
姚玉蘭強壓下心底的震撼,如是打趣著說著。
說話間,視線落在了柳鶯鶯艷冠絕倫,瑰姿艷逸的臉上看了看,看了又看,只覺得這日的柳鶯鶯哪裡分明不一樣了,具體哪裡卻又有些說不出來。
頓了頓,又沿著她搖曳生姿、婀娜豐盈的身姿一路往下看,最終停在了那盈盈一握的小腰上,只見隨著身姿姍姍而來,那細微扭動的小腰像條曼妙多姿的水蛇。
姚玉蘭神色再頓。
她雖一直知道柳鶯鶯生得美艷逼人,卻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令她如此直觀的震撼到過,那是一種震得人眼暈,震得人頭皮發麻的美,有那麼一瞬間,姚玉蘭覺得連耳邊的風聲都停了。
一時,神色略有些複雜,原一直以為她雖美艷,最多不過跟表姑娘平分秋色,而與表姑娘相比,這種浮於表面的姿色終歸是落了下乘,如今卻覺得,美就是美,壓根沒有什麼上乘下乘,若有,那一定是還不夠美。
今日一見,只覺得怕是連表姑娘都要落了下乘了。
女子見了都這樣為之一震,若男人見了該是何等的——
姚玉蘭在看柳鶯鶯時,柳鶯鶯也在淡淡的打量著她。
那日,她飲的東西有問題,那樣強烈,強烈到不過眨眼間功夫,她便險些要站不穩了,不然,那日縱使藥發,定也一定能撐回沁芳院的。
一開始,她以為是果酒的問題,後來經過桃夭那日的詳稟,姚玉蘭出現的次數實在太多了,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在果酒前,她還飲過姚玉蘭遞來的茶水。
究竟是果酒有問題?
還是茶有問題?
究竟是有人想故意加害於她?還是意外入她嘴的?
她來沈家時日尚短,與眾人不過一兩面之緣,自問不曾得罪過人,除了一個白鶯兒。
至於眼前這姚玉蘭,她們毗鄰而居,相處也甚為愉快,柳鶯鶯實在想不出她加害她的理由。
抱著探究的目光,這日柳鶯鶯同姚玉蘭一道出席了老夫人的壽宴。
不出意外的,柳鶯鶯這日出現,矚目全場。
第069章
話說沈老夫人愛聽戲, 北苑外的戲台子從清河郡主壽辰前一直搭到了現下,每日一早便開始咿咿呀呀,已唱了十來日的戲了。
沈老夫人的壽宴因是散壽, 故而沒有大辦, 來的皆是與沈家走得較近的幾家世家以及沈家的族親,卻也高朋滿座, 熱鬧不已。
每年這個時候, 沈家的小輩們都會乖乖過來陪老夫人聽一日戲。<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