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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算是回味過來了,他方才嘴裡的那句「你確定」是什麼意思呢?
這個人怎麼這麼壞了。
這分明是成心戲弄她!
柳鶯鶯瞬間氣結!
她是要來勾引沈琅的不假,還是女人對男人的那種勾引,而不是來謀求職位的,謀求的還是一個擒雞拿鴨的活兒。
好罷,其實當年柳鶯鶯被賣去萬花樓時被塞到廚房幹過一年的苦力,捉雞這樣的活兒對她來說壓根不是什麼難事,可是,時過五年,她如今早已不是縮在廚房打雜的那個瘦小孩了。
她是知縣之女,是沈家的賓客,是千金小姐,端得一副柔弱之姿,這是她該有的路線。
如今,卻讓她去活捉一隻雞?
不對,分明是一窩雞!
試問,當她一臉狼狽的在沈琅跟前抓雞逮鴨,這還能有哪些美感可言?那些雞若胡亂掙扎,將她的衣衫抓爛,將她的頭髮抓爛,更甚者,若是將那些雞屎弄她一身的話,那柳鶯鶯豈不是成了個笑話麼?
那樣的醜態若擺在他沈琅跟前,她日後還有何種顏面再見他,又談何勾引一說。
沈琅往後怕是嫌棄得連個正眼都不會再瞧她一眼了吧。
這個雞,柳鶯鶯是萬萬不能捉的!
於是,吳庸這話一落後,只見柳鶯鶯小雞啄米的頭立馬朝著沈琅方向點了去。
卻只見那沈琅壓根不為所動,神色淡淡道:「她不是喜歡餵麼,今日可餵個夠!」
指的竟是她方才投餵燒雞的那些做派!
說罷,略微抬眸,對上柳鶯鶯一臉欲哭無淚的臉,沈琅淡淡的朝著竹林盡頭的方向看了一眼,下巴微點了下,道:「若覺得為難的話,路在那裡。」
說完,沈琅隨手將桌上的書籍拿了出來,垂目淺看了起來。
一副「哪兒來的回那裡去的」姿態!
便再也不再理會柳鶯鶯了。
而柳鶯鶯被他這姿態拿捏得恨不得翻起白眼來。
得!
她就知道這人壓根不是什麼好人。
他這是故意噁心她,要趕她走了。
柳鶯鶯也是要臉的!
三番五次被人戲弄,被人拒人於千里之外,被人冷臉相待,她便是臉皮再厚,然而一而再,再而三,到底無臉!
柳鶯鶯恨不得直接起身走人。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然而她這一走——
她此番若翻臉走人,怕再無了接近這人的機會了。
可若忍一時,沈夫人的位置或許還可以肖想一下的。
為了沈夫人的位置,柳鶯鶯一時咬唇緩了一口氣。
若是放在這幾日以前,柳鶯鶯必當賣萌示弱,軟綿綿俏生生的勾搭換取對方的同情,然而,周旋幾日不見半點進展,她的耐心眼下也快要到了頭了。
一時緩了一口氣後,忽見她噌地一下直接從木凳上起了身,直接衝著吳庸質問道:「這個怎麼個抓法,怎麼訓法?」
說話間,便見柳鶯鶯已將置於腰腹前的手臂淡然一拂,寬大的袖袍險些甩到了對面沈琅的臉上,隨即直徑走到那個雞籠面前。
走近的那一刻,瞬間,一股難聞刺鼻的臭味撲鼻而來。
有雞身上原本自帶的腥臭味道,還有一種雞屎臭味,混合在一起,只覺得臭氣熏天。
刺得柳鶯鶯一時忍不住掩住了唇鼻。
吳庸見她如此,頓覺意外,連連轉臉朝著少主方向看了一眼,隨即立馬大步追了過去。
就連端坐在那裡看書的沈琅見此狀,也側目一路跟隨了柳鶯鶯的身影探了過去,仿佛有些意外。
遠遠地,上下將人打量了一遭,以一種極為緩緩地審視目光,將她從頭看到尾,又從尾看到頭,最終,目光停在她以帕掩鼻的動作上,定定看了片刻。
這是這麼久以來,沈琅第一次以這樣認真的目光看她,目光中透著淡淡的凝視和端詳。
吳庸見柳鶯鶯不是玩笑,猶豫了一下,緩緩道:「只需將雞籠里的雞擒拿出來,然後拋向空中,屠龍自會追逐逮捕。」
話一落,竟見柳鶯鶯沒有任何猶豫拖拉,竟要直接打開雞籠,直接要將籠子的雞捉拿了起來,吳庸頓時大為震驚,立馬彎腰先一步,代替柳鶯鶯將雞籠里的雞捉了一隻出來。
他伸手進去捉拿的那一瞬間,雞籠裡頭十餘只雞紛紛受驚,全部齊齊掙扎,可謂雞飛狗跳,瞬間便噴灑出了一圈雞毛來。
便是吳庸本人也是耗費了一番力氣這才成功捉到了一隻,黑色的,凶神惡煞,死命撲騰,竟一身的力氣。
還是只山雞,黑色的毛髮上透著一股濃綠色的色澤,尾巴卻是彩色的,極為漂亮,生命力極為旺盛,就連吳庸抓著,都略有些費力。
柳鶯鶯見那隻山雞毛□□亮,看著不小,煽動著翅膀拼命掙扎,帶起來的風將她的髮絲都吹亂了,可見力氣之大,卻也只猶豫了片刻,便當真要從吳庸手中接拿過來。
正要去接時,吳庸連連轉臉,看向了身後的沈琅。
沈琅不為所動。
柳鶯鶯見狀,微微咬唇,直接便要從吳庸手中將那隻山雞奪過來,不想,就在柳鶯鶯伸手觸及到山雞翅膀的那一瞬間,冷不丁聽到一聲:「行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