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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古人之憂,並非沒有道理。
這樣想著,嘴角略微一抽,沈琅大步朝著書房方向而去。
話說被惹毛的柳鶯鶯一路罵罵咧咧,問了他沈家祖宗十八代,這才跋山涉水般通過長長的秘道回到了沁芳院前面那片林子。
在玉清院那兩日柳鶯鶯雖有些迷迷糊糊,卻也隱隱約約知道留宿不止一晚,她記得中途被沈琅餵過湯食,好似還起來沐浴清洗過一回,然後沉沉睡去,睡了許久許久。
不知沁芳院有無人發現她失蹤了兩日,桃夭是否應付過來。
一時,對那姓沈的憤恨又平白的增添了幾層。
柳鶯鶯遂放輕了腳步,想要趁著無人之際回到西院,不想,正要跨出林子回到院門口之際,忽而聞得一陣說話聲自院子外頭的小徑處遠遠傳了來,柳鶯鶯定睛看去,便見浩浩蕩蕩一隊人馬自遠處緩緩踏了來。
為首的赫然是沈月澶,宓雅兒二人,身後跟著蘇子磬,沈月驪還有姚玉蘭。
柳鶯鶯神色一凜,立馬閃身避進了林間的荊棘叢中,便見一行人馬已到了眼前,只聽到沈月澶出聲問道:「鶯兒當真病的厲害麼?」
便見那姚玉蘭略有些擔心的回道:「我也不知具體內情,只知雖與柳妹妹毗鄰而居,卻也已有五六日功夫沒見過柳妹妹本人了,只知這幾日柳妹妹一直閉門未出,不知是否病得厲害。」又道:「前兩日她院裡還熬了藥。」
這時,蘇子磬忽而插話道:「不知柳姑娘生的什麼病?」
沈月驪道:「看平日裡起色看著倒是不像是個病弱之人。」
姚玉蘭想了想道:「聽說是舊疾,每月都要不適幾日。」又一時笑了笑,道:「到底是隱情,我不好過問,便也一直沒有探過。」
姚玉蘭此話一出,其餘幾人默了片刻,紛紛若有所思。
這時,宓雅兒忽而說道:「前些日子大涼,這幾日確實不少人過了病氣,怕是染了風寒也說不定。」
又道:「鶯兒妹妹怕是面皮薄,不好意思派人尋醫問藥,月底祖母會請大夫過來診脈,到時候她若需要可讓大夫多跑上一趟便是。「
沈月澶卻聽出了旁因,一時眨了眨眼,笑著看向宓雅兒道:「聽說你一早去了大哥那兒,大哥怎麼樣呢?」
說著,又有些難以置信的感慨道:「話說這麼多年來,我還是頭一回聽到大哥生病了。」
宓雅兒聞言笑了笑,半晌,想起早上在玉清院的畫面,只若有所思道:「是呢,這麼多年來我也是頭一遭聽到大表哥生病。」
說話間,幾人已跨入了院門,沒一會兒鎖秋和品月還有東院的吳媽媽立馬匆匆趕來相迎。
柳鶯鶯遠遠見此狀,神色一稟。
話說,院內鎖秋和品月見沈月澶,宓雅兒到訪,立馬慌忙出來相迎接,並招呼一行人入內,沈月澶只擺了擺手道:「先不用多禮,我們聽說鶯兒這兩日病得厲害,想過來探探病,你且進去稟告一聲便是。」
話一落,只見鎖秋和品月對視了一眼。
鎖秋神色一怔,似有些遲疑,正要開口稟告時,這時,卻見品月立馬先一步插了話道:「稟大姑娘,那什麼,柳姑娘犯病這幾日從來不見外人的。」
品月繪聲繪色說著,頓了頓,又神神秘秘道:「這幾個月來但凡發病,只讓她那個貼身的婢女隨身伺候,連我跟鎖秋姐姐都從未曾允許靠近過半分了,說實話,連我都已有兩三日功夫沒與柳姑娘打過罩面了。」
品月陰陽怪氣的說著。
話一落,只見對面五人神色均是一怔,各自對視了一眼,眼裡均是有些意外。
這時,鎖秋立馬瞪了品月一眼,將她往後一扯,片刻後,只得硬著頭皮衝著沈月澶道:「大姑娘,別聽品月胡言亂語。」
頓了頓,又道:「柳姑娘不過是幼時落了些舊疾罷了,由貼身婢女伺候慣了,我跟品月才剛過來伺候,到底不如桃夭熟稔罷了。」
又道:「聽柳姑娘說,病情不算嚴重,不過偶爾犯犯,許是隱疾不想讓外人探及罷了,也算情理之中。」
鎖秋到底年長幾歲,說話穩妥周到。
果然,沈月澶一聽,頓時了然,正要開口,卻見這時沈月驪眼珠子轉了轉,忍不住打趣般探問道:「所以,鎖秋姐姐,連你也不知柳姑娘到底所犯何病對不對?可知究竟是哪方面的?」
沈月驪一臉的好奇。
話一落,便見沈月澶立馬瞪了沈月驪一眼,道:「驪兒。」
沈月驪立馬吐了吐舌頭道:「我不過就是有些好奇罷了,好好好,我不問,不問了便是。」
沈月澶這才衝著鎖秋緩緩道:「前些日子一直大雨不斷,府里不少人染上了風寒,我還以為鶯兒也受了涼,畢竟那日她下水救了人,唯恐落下了病根,只要無大礙便好,我便也能安心了。」
沈月澶說著,朝著院子裡頭遠遠看了一眼,道:「既鶯兒無大礙,咱們便也甭打擾她修養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