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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便將那個鐲子牢牢套在了柳鶯鶯手腕上。
柳鶯鶯看著手中這個紅寶石鳳鐲,一看就是老物件了,十分奢華和富貴,鐲子上那幾枚紅寶石足足有拇指蓋大小,一時心情略有些複雜和感動。
她對外祖母沒有任何印象了,不過,在被賣那些年,身上戴的唯一的物件,那個金葫蘆,便是由外祖母送的,雖記憶全無,可心中對那位老人家有一絲莫名的親昵感,或者這便是血緣的緣故罷。
柳鶯鶯一時緊緊握著那隻鳳鐲。
便又見吳氏嘆了口氣,繼續道:「你外祖母一直牽掛著你的大事,在山東便也一直沒歇著,一直在幫你留意著,原本一直想將你許給蒙哥兒,可那渾小子實在太不著調了,越長越歪,多半是要養廢了,你外祖母又心痛又無力,此番我回去探親,你舅母一直攛掇著想將你嫁回吳家,卻被你外祖母一口否決了,你外祖母說這些年你太苦了,萬不能再嫁到吳家受苦了,於是這兩個月一直在奔走相看,別說,還真相到了一家——」
吳氏是個心中藏不住事的,原本想安頓好後,將女兒在沈家這邊的消息打探清楚了,再好好與女兒說道山東那邊的事兒的,結果許是見女兒情緒有異,便一張嘴忍不住全撂了,道:「跟咱們吳家在一條街上,那郎兒十八歲,年長你三兩歲,叫權哥兒,生得那叫一個相貌堂堂,虎虎生威的,幼時你們還在一塊玩過,你許是記不得了,你脖上戴的那個金葫蘆,還是你外祖母當年跟她祖母一塊上廟裡求的了,他身上也戴了個一模一樣的,那小子竟還記得你了,此番見了我,還紅著臉,一臉難為情的說起,說還記得一個鶯兒妹妹,說小時候還趴在地上讓你騎過大馬。」
吳氏樂不可支的說著,顯然對那位權哥兒是滿意的,不過話音一轉,又道:「就是與你舅舅一樣,家裡都是武人出生,沒那麼講究,他爹與你舅舅是同僚,家裡人口倒是簡單,底下還有個妹妹,比瑤瑤大兩歲,家裡沒什麼七八竿子打不著的亂干係,最難得是他父親連個妾室都沒有,這輩子竟只守著他娘一人,家風倒是出奇的端正,就是模樣品行雖不差,可比起我兒,到底還是遜色了些。」
吳氏幽幽說著。
原以為相看親事是件水到渠成的事,可真要細細相看起來,吳氏卻覺得這世間怕是少有能配得上自家女兒的,只覺得這個欠了點兒,那個又缺了些。
不過,對這家,顯然還是十分滿意的,尤其在家風方面,正還要再細說之時,這時,卻見壽安堂的人來請,沈老夫人特請吳氏過去一聚。
第140章
「鶯兒在貴府的這些日子, 實在是打攪了,這孩子雖自幼懂事乖覺,可打小不曾在外頭住過, 又身子孱弱, 我還真怕她給沈家添了大麻煩了。」
「說的哪的話,鶯丫頭懂事伶俐, 行事進退有宜, 你教的極好,比咱們府上那幾個丫頭可要招人多了,我很喜歡, 這樣的丫頭便是一輩子住在咱們府上,我也是樂見其成的。」
壽安堂, 沈老夫人高坐在高堂之上,吳氏坐在左側的賓客位上, 下方坐著柳鶯鶯, 柳瑤瑤年紀小,不曾落座, 緊挨在柳鶯鶯身旁站著, 柳鶯鶯牽著她的手,姐妹兩個親昵如斯。
方一落座後,便見吳氏與沈老夫人客套寒暄的說著話,聊著山東一行見聞,吳氏待家母向沈老夫人問好, 寒暄半晌, 話題又轉回到了柳鶯鶯身上。
沈老夫人的話讓吳氏只有些受寵若驚, 連連笑著道:「老夫人實在是謬讚了,咱們這鄉野出身的野丫頭, 哪敢跟府上幾位千金相提並論。」
老夫人笑著道:「鶯丫頭配得上任何稱讚。」
說到這裡,一時抬眼朝著下首看去,便見十幾歲的丫頭,花兒似的年紀,今日穿戴分外素雅,哪怕未施脂粉,未戴華麗珠釵,可那渾然天成,呼之欲出的光耀之氣,塞過任何粉黛。
朝著柳鶯鶯臉上看了一眼,便見沈老夫人沉吟片刻,話語一轉,道:「就是近來府上事情太多,先前沈家遭了些事兒,後來又在辦喪事,還一直不曾顧念上這丫頭。」
說著,精悍的老臉上隱隱露出幾分愧疚之色,看向柳鶯鶯道:「都是咱們沈家看護不周,這才讓你這丫頭受苦了。「
說著,又朝著柳鶯鶯一連關切道:「鶯丫頭,最近身子可還好,吃得可好,睡得可好?夜裡睡著了可有受驚不成?若有哪兒不舒坦的,只管吱聲,切莫瞞著忍著,可知?你若有何好歹,老婆子還真沒這個老臉見你娘了。」
沈老夫人作一臉負疚態,臉上似一直泛著歉意。
沈老夫人這番話讓吳氏聽得一頭霧水,一臉疑惑的神色在老夫人臉上和柳鶯鶯臉上來回遊移著,便見沈老夫人有些驚訝道:「嫻姐兒竟還不知道?」
見吳氏一臉迷茫,便見沈老夫人嘆了口氣,一臉慚愧道:「說起來都是沈家庇護不周,險些讓鶯丫頭跟著咱們沈家一道遭了難了。」
便一臉鄭重又簡短的將月前沈家在寒山寺上遭遇劫殺遇襲一事原原本本講述給吳氏聽了,雖沒有過於詳細,卻也不曾藏著掖著,三言兩語便將柳鶯鶯不慎墜崖,甚至在崖下呆了幾日,以及在懸崖下被救上後又在寺廟中休養了十餘日等一一訴說了一遍,當然,隱去了長孫沈琅同行的一幕。<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