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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並不寒冷,甚至透著淡淡的溫潤,卻有種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氣勢,令人不得不從的威儀。
幾乎是在這句話從對方嘴裡吐出的那一刻,只見柳鶯鶯頷首下的嘴角略微一僵,一抹淡淡尷尬之色染上心頭。
嘶,不想,竟是個不解風情之人!
不過轉臉的一瞬間便又見她眸光一轉,立馬順著對方的目光看去,這才初初反應過來自己眼下手中竟還扯著對方腰間的玉穗子不曾撒手,甚至將他清冷飄逸的衣袍上扯壞,將他的腰帶都扯歪了幾分似的。
晴天白日裡扯著男子的衣袍和腰帶?
這個動作——
好吧,便是不用偽裝,柳鶯鶯當即臉色也是微微一脹,「恨不得」鑽進地縫中去。
立馬便要鬆開手中的那把穗子來。
卻不料在她抬手之際指尖卻微微一頓,下一刻,只見柳鶯鶯不知看到了什麼,竟秀眸惺忪,臉直接脹成了一塊紅抹布來。
隨即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頭頂之人一眼,不多時,她輕咬紅唇,忽而冷不丁抬手來朝著頭頂之人那抹精瘦結實的窄腰上小心翼翼地觸碰了去。
卻不料,幾乎在她的指尖碰到那抹腰際的那一瞬間,白色的袖袍自柳鶯鶯眼前一晃,下一刻,一抹劇烈的疼痛感從她的手腕處傳了來,疼得柳鶯鶯美眸晶瑩,柳眉瞬蹙,一時紅唇緊咬,嘴裡瞬間溢出一聲:「公子,嘶——」
一陣電光火石間,沈琅早已抬手生生掐住了這隻並不安分的手。
那隻手手指修長,指骨根根分明,骨節凌厲,蒼勁有力。
掐在她的腕子上,似個鐵鉗,生生要將她的手腕一把掐成了兩截來。
柳鶯鶯的桃花目里瞬間水淚汪汪的,蓄滿了兩池晶瑩剔透的水來,當即緊咬紅唇,連連忍痛呼痛,只隱隱委屈又無措道:「勾……勾住了——」
她柳眉微蹙間,望向對方腰際。
沈琅聞言冷眼一掃,這才順著她的目光看到自己腰上的玉佩穗子纏在了她手腕上的金鐲子上。
幾根玉穗,將她的手腕跟他腰間的腰帶緊緊連在了一塊兒。
意會過來,那般輕浮動作原是要解繩。
正好這時,柳鶯鶯的手臂掛在了他的腰間,一縷袖沿順著手臂滑落,露出雪白一段酥臂。
在晨曦的暖光照耀下,白得晃眼。
沈琅清冷的目光一定,匆匆掃過一眼,抿唇片刻,嗖地一下鬆開了柳鶯鶯的玉腕。
目光側避。
柳鶯鶯的手腕失去了桎梏,終於得了一半自由,以及一圈鮮紅刺目的指痕印跡。
然而無故被人這般粗魯對待,到底委屈,只見柳鶯鶯雙眼微微一紅,似眸含晶瑩淚花,然而眼下卻也顧不得這般憋悶和疼痛,當即抿著唇湊了過去,欲飛快將纏在手腕處的玉穗解下。
然而許是只手不便,又許是玉穗纏在金鐲子上纏繞得較緊,解了許久柳鶯鶯都沒能將穗子解開。
此刻沈琅負手而立,她則蹲坐在他的身前。
兩人隔得太近,姿勢狼狽又……曖昧。
久解不下,柳鶯鶯面帶焦急,鼻尖甚至冒出一絲薄汗來,良久良久,只見她將心一橫,忽而咬牙一把將湊了上去,湊到那人腰前張嘴一咬,欲將那兩根玉穗輕咬開來。
卻不料,就在柳鶯鶯這動作一起時,猛地便見那抹白袍瞬間警鐘大作,飛快側身避讓,與此同時,沈琅眼裡寒光乍現。
一柄森森匕首驟然展現,直接揮刀斬斷了那幾根糾纏的穗子。
玉穗的牽攥力在斷開的那一瞬間徹底消失,又因柳鶯鶯小腿疼痛,體力不支,在牽引力斷開的那一瞬間,柳鶯鶯身子不穩,直接啪地一下側身崴坐在了沈琅腳邊。
沈琅指尖一個打轉,匕首瞬間入了袖袍,不見了任何蹤跡。
再一抬眼時,只見腳邊的倩影側坐斜歪,身姿狼狽,一手撐在地面,清晨地面的淤泥沾染在了那幾根蔥白的玉指上,一片泥濘污穢,一手捏著帕子,一時輕柔左腿,一時抵在眼角,輕咬紅唇,不知是腿疼,還是滿臉委屈,只側過了臉去,似在偷偷垂目拭淚。
雖身姿狼狽,可少女的身姿歪歪斜斜,勾勒出一抹別樣的妖嬈姿態來,一顰一足間,分明透著別樣的嫵媚搖曳。
沈琅狹長的目光隔著裙袍在那抹纖細的小腿上掠過。
想起那日那句「戴上這朵花,能勾得你大堂兄麼」,沈琅瞬間眉頭輕擰,片刻後,直接將袖袍淡拂,毫不留情的轉身便要離去,沒有絲毫憐香惜玉之態。
不想在轉身的那一瞬間,卻見這時,身後忽又傳來瑟瑟發抖一聲:「公子——」
聲音嬌媚柔弱中透著淡淡的驚慌失措。
頓了頓,又壓低了聲音如若蚊蠅般啜泣著擠出一句:「救我——」
那嬌吟的聲音中透著一抹淡淡的渴求。
沈琅腳步微頓,背在身後戴著玉扳指的拇指在微握的拳上轉了半圈,終是淡著臉背著手轉過了身去,便見那抹嫵媚妖嬈之姿眼下正顫顫巍巍的縮成一團。
她的身側,一團偌大的雪白湊了過去,湊到了她的臉旁各處正一下一下輕輕嗅著。<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