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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鶯鶯笑著道:「媽媽只管自便。」
吳媽媽這才顛顛去了。
吳媽媽一走,便見鎖秋抱著大團被子出來曬,見柳鶯鶯回來了立馬放下手中的東西,匆匆從屋子裡跑了出來,迎了上來,看向柳鶯鶯道:「姑娘——」
一眼,眼裡便已見了紅,眼中的擔憂和欣慰之色躍然臉上。
柳鶯鶯笑著走過去拉著鎖秋的手,輕聲安慰道:「姐姐莫要心憂,我已無大礙了。」
鎖秋立馬轉笑,亦是緊緊攥著柳鶯鶯的手,嘴上心裡似有千萬般言語,最終出口,卻是連連紅著眼道:「姑娘無礙便好,無礙便好。」
激動之處,甚至抓得柳鶯鶯手指陣陣泛疼,還是柳鶯鶯嘶地出聲,鎖秋這才反應過來,立馬鬆開了柳鶯鶯的手,一抬眼,便見柳鶯鶯笑吟吟地看著她,似有打趣的意味,鎖秋這才有些不大好意思,卻也終於長長吁了一口氣。
桃夭見她忙碌不已道:「鎖秋姐姐,你這是在忙什麼?」
鎖秋這才笑著道:「姑娘半月未住,屋子裡生了些味,這幾日日頭大好,尋思著姑娘這兩日便要回,便將屋子裡的東西全部拿出來曬曬,散散味。」
這是清遠這邊的習俗,大難過後,得用艾葉熏熏屋子,散散味。
桃夭道:「怎麼就你一人忙活?品月呢?」
說話間,只見東院那邊傳來熱熱鬧鬧的聲音,鎖秋想了想,道:「這幾日東院缺了些人手,品月自告奮勇的向老夫人自薦去了東院伺候。」
說話間,看了柳鶯鶯一眼,忽而道:「姑娘還不知道吧,姚姑娘在寒山寺時為救表姑娘身受了重傷不說,還慘遭毀容,聽說臉都被劃破了,表姑娘和老夫人為表感謝,日日派人前來慰問,那藥材和補品就跟不要錢似的日日往東院送,如今咱們這沁芳院成了香餑餑了。」
鎖秋立馬將近來院裡以及府里的情況如數稟告著。
話一落,只見柳鶯鶯一怔,直直看向鎖秋道:「姚玉蘭受傷?」
頓了頓,皺眉道:「傷哪兒呢?怎麼傷的?」
鎖秋搖頭道:「怎麼傷的奴婢不知,聽說是為表姑娘擋了一刀,傷了胸口——」
鎖秋抬手朝著左胸的位置比了比,繼而又朝著眉上的位置比了比,道:「劃破了一條這麼長的口子。」
又道:「那日是被老夫人院裡的鄔媽媽親自送回沁芳院的,陣仗大得嚇人,三四個婆子背著護著,老夫人親點了兩個二等婢女過去伺候著,表姑娘也派了兩個貼身的婢女過來守著,休養至今都還未曾下榻了,如今姚姑娘可是沈家的大恩人。」
說話間,沉吟片刻,又道:「破了相的姑娘怕是難尋人家,故而這些日子府里傳言四起——」
鎖秋的話有些意味深長。
卻見柳鶯鶯沉默良久,忽而冷笑一聲,道:「她倒是撿了個好大的現成。」
姚玉蘭為宓雅兒擋刀受傷,還毀了容?
呵,那晚那些刺客死的死,散的散,整個寒山寺的刺客已被沈琅派人圍剿了一乾二淨,不過只剩下三四個宵小之徒拿她做威脅,她早已被那些人當作宓雅兒給擄走了,她宓雅兒怎還會有危險?
何況,宓雅兒還被她藏在了山石背後。
定是那姚玉蘭自她走後,使出了樁苦肉計罷了。
不過一轉眼功夫,柳鶯鶯便想到了事情所有的原委。
呵,她為了救宓雅兒險些墜崖而亡,沒想到到頭來功勞被旁人搶走了。
柳鶯鶯並不在意所謂功不功勞,再大的功勞比得了自己一條命麼,她當初救人時並沒有想得到哪些回報,不過被旁人搶了去,倒叫人沒得噁心了。
姚玉蘭!
呵,沒想到幾次三番的,倒是叫她看走眼了。
難怪方才吳媽媽那個殷勤樣。
柳鶯鶯冷笑著踏入了屋子。
鎖秋與桃夭見狀,不由對視了一眼,交換了個神色。
進屋後,鎖秋便又將近來府里的一應大事一一稟告給了柳鶯鶯。
一是,五房的太太孟氏昨夜過世,這個柳鶯鶯進府時已然知曉。
二是,聽說太子殿下沒了。
這個與柳鶯鶯八竿子打不著任何關係,對她來說天高皇帝遠,天家的大事與她們這些平頭百姓無任何關係,不過於沈家而言卻茲事體大,沈府下令,三個月之內杜絕一切宴客作樂,為太子默哀。
雖與柳鶯鶯無甚關係,可不知為何,柳鶯鶯聽到這裡,卻莫名想起了寒山寺上那場莫名其妙的劫殺。
只隱隱覺得這裡頭有些牽扯。
莫非,沈家參與了奪嫡之爭不成?
可是,那日那些死士瞧著不僅僅是衝著沈家而來,更像是衝著沈琅去的。
沈琅?
莫非他參與了奪嫡?
柳鶯鶯一時眉頭緊鎖,不明就里。
至於這第三件事——
「是事關姑娘的,自得知大公子與姑娘一道雙雙墜了崖後,府里皆傳姑娘一準將要入住玉清院呢。」
鎖秋小心翼翼地說著。
柳鶯鶯會不會入住玉清院還不得而知。
七日後,孟氏歸土,不久,西涼宓家來人,商議沈宓兩家的婚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