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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雅兒聞言施施然上前,雙手合十朝著玄真大師拜了一拜,由衷敬意道:「雅兒見過大師。」
玄真大師自然識得沈家這個外孫女,面目和善的衝著宓雅兒點了點頭,溫和的目光落在宓雅兒臉上看了看,似有些訝異,再將人細細看了一眼後,不多時,舉在胸前的手朝著對方微微虛託了托,道:「不必多禮,施主快起。」
說話間,視線一抬,忽而無意間越過人群的縫隙間,直直落在了群人最末尾那張臉上,不多時,便見玄真大師神色一怔,竟定定的看著,良久良久,忽而指著最末尾那道身影衝著沈老夫人問道:「不知那位施主乃是何人?」
玄真大師此舉令眾人神色紛紛驚詫,一時所有人齊齊轉過身來朝著最末尾那道身影看了去。
直到所有的視線全部落在了最末尾的柳鶯鶯臉上。
柳鶯鶯愣了一下,雖有些不明就裡,不過見住持遠遠的朝著她看了過來,定了定神後,亦是舉起兩掌雙手合十,朝著對方遙遙一拜。
玄真大師將其看了看,看了又看,良久良久,亦是朝著柳鶯鶯微微笑著點了點頭。
宓雅兒見狀,神色不明的目光亦是遠遠的朝著柳鶯鶯面上投放而去,攥著帕子的手不自覺略微一緊。
沈老夫人見此狀,精悍的雙眼落在那張美艷的面龐上,片刻後,又落在雅兒微微垂目的臉面上,面上雖笑著,可眼里分明已是沉思幾許了。
這個小插曲很快一晃而過,並無人在意。
沈家一行很快由人領去後院客房休整。
去時,才知後院被清遠城來的別的女眷占據了大半,客房不夠,故而柳鶯鶯、姚玉蘭,還有蘇子磬幾人被安置在了隔壁的小院。
正由小沙彌領著去安置時,正好與步入後院的一行女眷在後院門口遇了個正著,只見一行四五人女眷隊伍衣衫富貴,華貴程度不在沈家人之下。
清遠是沈家的地盤,整個清遠城無幾戶能及其左右,不過倒也有幾戶顯赫之家,待走近了,便見為首那名女子端莊華貴,貴氣逼人,隱隱瞧著略有些眼熟。
「蘇姑娘,柳姑娘——」
待走近了後,還是對方率先開了口,朝著她們幾人主動招呼著。
柳鶯鶯抬眸看去,竟見為首的那名貴女乃是有過兩面之緣的國公府千金鄭雪蘊。
鄭雪蘊身後跟著三四個姑娘,有兩個眼熟的,應是鄭家的其他幾房的堂妹或庶妹。
「鄭姑娘。」
看到鄭雪蘊的那一瞬間,不知為何,柳鶯鶯心頭莫名一凜。
片刻後,隨著蘇子磬和姚玉蘭幾人同時朝著對方福身見禮。
便見鄭雪蘊幾步走過來,竟直接越過了蘇子磬和姚玉蘭,親自將最末尾的柳鶯鶯扶了起來,一時笑看著柳鶯鶯道:「柳妹妹,咱們又見面了。」
頓了頓,又道:「我當是哪個來了,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來,沒想到竟是沈家來了,早知道你們來了,我一早該親自去山口迎著的。」
鄭雪蘊拉著柳鶯鶯的手閒話家常著,一副親親熱熱地架勢。
面對鄭雪蘊的莫名熱情,柳鶯鶯心頭卻莫名湧現出了一絲詭異的不安感來。
她跟鄭雪蘊不過兩面之緣,統共說過的話不出十句,遠沒有親近到這個份上的地步。
不過儘管心頭有疑,面上依然笑了笑,道:「大姑娘和表姑娘若知道鄭姑娘來了,一準高興得合不攏嘴了。」
鄭雪蘊便亦是十分高興問道:「她們兩個呢,這就去安置呢,不成,好不容易來了,怎麼一來便躺著呢,我得拉著她們一道陪我去寺廟逛逛。」
鄭雪蘊呵呵說著,話一落,又見柳鶯鶯幾人身後的婢女摟著行禮包袱,一時疑惑道:「咦,你們這是要上哪兒去?」
柳鶯鶯便道:「後院安置滿了,我們幾個由小師傅領著去後頭別院安置。」
鄭雪蘊反應了過來,立馬有些歉意道:「原是我們將客房擠占了,害得你們去擠別院了。」
說話間,竟連連朝著柳鶯鶯等人致歉,又派人詢問鄭家這邊能否再擠出幾間屋子出來,柳鶯鶯和蘇子磬等人連連推拒,鄭雪蘊這才鬆了話頭,道:「那行,這些日子若有什麼需要的,只管派人過來找我便是。」
又道:「今晚好好休息,明兒個再尋你們來玩!」
說話間,這才同柳鶯鶯等人告辭。
雙方在後院門前擦肩而過時,鄭家隊伍最末尾有一戴面紗之人忽而緩緩偏過頭來朝著柳鶯鶯這個方位看了過來。
在對方轉過臉來的那一瞬間,只見蘇子磬和姚玉蘭二人的步子竟雙雙一頓,直直定在了原地,似有些瞠目的朝著那個面戴面紗之人看了去。
柳鶯鶯一時也順著二人視線探了去,便見那人一身洋紅色裙袍加身,紅裙似火,色澤極為濃艷,又見裙袍寬大,卻在腰前系了一抹寬腰帶,寬大的裙袍在腰帶的束約下,瞬間襯托得那抹細腰盈盈一握,如同水蛇般裊裊妖妖。
這副裝扮,竟同那日老夫人壽宴上,柳鶯鶯的裝扮如出一轍。
又見對方頭戴金簪,額前描繪一縷火紅妖嬈花鈿,整張面容被白色面紗遮掩得嚴嚴實實,然而露出面紗外的那一雙眼卻分明極盡妖嬈嫵媚,抬眼看人時,春水潺潺,撩人心弦,輕易勾了人魂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