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頁
說到知春院三個字時,老夫人忽而目光深深,雙目如炬。
知春院,是五房的院子。
老夫人此話好似意有所指。
柳鶯鶯抬起雙眼,雙目清亮又坦蕩的迎上老夫人的目光,笑著搖了搖頭道:「不用了,不過小毛病,無需驚動大夫。」
老夫人定定看了她一眼,方淡淡點了點頭。
這時,隔著小幾另外一側的白髮老太太見柳鶯鶯舉止得體,容貌稀世,不由將柳鶯鶯看了幾看,方笑著朝著老夫人打趣道:「嘖嘖,天底下竟還有這樣標誌的人,老婆子我今兒個不但瞧見了,還見了好幾個,這天底下最伶俐的幾個小丫頭怕是全藏你眼皮子底下了。」
老夫人笑著道:「可不正是。」
一時,摟著身側的宓雅兒,又指著清河郡主身邊的沈月澶道:「雅兒,澶兒,你們幾個就別杵這兒了,年輕人老歪在咱們幾個老傢伙跟前作甚,走罷,去罷,你們年輕人一道玩去罷。」
柳鶯鶯等人這才隨著宓雅兒、沈月澶等人一路退下,朝著月湖設的宴會而去。
方一出北苑,便見雙生花中的那個白鶯兒忽而尖著嗓子說笑道:「柳姑娘每回出場真真都能一鳴驚人呢,是不是每次只要來得最晚,都能這樣萬眾矚目?」
白鶯兒笑嘻嘻的說著,說完,見柳鶯鶯朝她看來,白鶯兒立馬吐了吐舌頭道:「我開心笑的,柳姐姐該不會生氣吧。」
話一落,便見走在前頭的宓雅兒腳步一停,與沈月澶,蘇子磬,沈月驪等人相繼停下腳步看了過來。
沈月曦等人亦是駐足停靠,一副看戲的模樣。
女人多是非多,柳鶯鶯深知今日她若隨意被人輕慢了,人善被人欺,日後只會相繼惹人欺凌,也知她今日出盡了「風頭」,惹人嫌了,一時眨眨眼,忍不住笑眯眯的看向白鶯兒道:「我若生氣了,白姑娘是否會覺得鶯兒小氣,可我若沒生氣,白姑娘往後是否會繼續將玩笑開下去?」
柳鶯鶯笑吟吟地說著,話一落,只見白鶯兒瞪眼,然而話還來不及辯駁,便見柳鶯鶯笑著繼續道:「今日不過是一個多月來,我跟白姑娘的第二次見面,我自問沒有得罪白姑娘的地方,若說有,思來想去不過三處,第一,鶯鶯身無長物,既沒有顯赫的家世,也沒有令人垂涎羨慕的財富,若有,不過一張還算瞧得過去的皮囊罷了,若硬找茬的話,鶯鶯斗膽猜測,莫不是鶯鶯臉上這張皮囊礙白姑娘的眼了,故而遭了白姑娘的厭,這才有了今日被白姑娘開的這場玩笑?」
「這第二嘛,鶯鶯這一個月來除了每日隨十四姑娘採桑外,基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那日隨十四娘子外出過一回,而那日基本沒發生過任何事情,只除了那日因同沈家二公子同行回府時貌似引起了一些小誤會,莫非是因那樁子事惹了今日白妹妹的不痛快?」
「這第三嘛,也就是方才那一幕了,鶯兒也不知何故得了五太太青眼,莫非因著這個緣故才惹得白妹妹起了這樁玩笑的?如若是話,那鶯兒今日便在此處朝著白姑娘賠個不是了,若是前頭那個緣故的話,鶯鶯總不能劃破自己這張臉吧,這個緣故我怕也無可奈何了,可若是後二者,白姑娘放心,我可坦坦蕩蕩的解釋一番,一切不過誤會一場罷了,我跟沈二公子還有沈五叔之間清清白白,我們唯有那日一面之緣,還請白姑娘切莫誤會了去!」
柳鶯鶯快言快語。
借著說笑將此前兩樁誤會在眾人面前坦坦蕩蕩的一一解說著。
話一落,尤是白鶯兒腦子不靈光,這會子也反應了過來,柳鶯鶯竟將她的刁難歸結到她「愛慕」沈二公子,或者愛慕「五老爺」頭上,這才對她的發起了刁難攻勢。
她竟倒打一耙。
白鶯兒一時氣得渾身發抖,忍不住指著柳鶯鶯跳腳道:「姓柳的,你……你胡說八道什麼——」
白鶯兒氣得渾身發顫,也不知是不是被柳鶯鶯戳中了心事,竟一張臉白,一張臉紅的。
而面對白鶯兒的氣急敗壞,柳鶯鶯非但沒有半分生氣,反倒是依然笑語嫣然的朝著對方福了福身子道:「我也開心笑的,白妹妹該不會生氣吧?」
柳鶯鶯笑盈盈的說著,將白鶯兒方才的話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還給了白鶯兒,臉上的笑甚至比白鶯兒方才臉上的更為真誠。
沈月曦不由緩緩閉上眼,這戲看的,不是一個級別的,一時大失所望。
宓雅兒同沈月澶對視了一眼。
沈月澶終於發了話,卻是看向柳鶯鶯道:「柳姑娘日前見到五叔嗎?」
柳鶯鶯還沒回話,便見一旁的沈月靈立馬搶話道:「那日回程時遇到二哥和五叔了,咱們一道回來的,澶姐姐忘記了?」
那日人多,沈月澶只知她們是同二哥一道回的,倒是忘了還有五叔同行,想起今日這一幕,沈月澶嘴裡不由念叨了一句「原來如此」,想了想,便又衝著柳鶯鶯道:「今日五嬸……她跟五叔鬧慣了,並非因著柳姑娘的緣故,柳姑娘莫要往心裡去。」
柳鶯鶯笑著道:「長輩們之間的事兒,本不是咱們這些小輩們能夠得著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