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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上下打量了柳鶯鶯幾遭道:「看這位柳妹妹天姿國色,不知哪兒的風土能養出這樣水靈的妹妹來。」
說著,想了想,又道:「聽柳妹妹的口音約莫像是江南人士,柳妹妹可是打元陵來的?」
鄭雪蘊仿佛對柳鶯鶯極為感興趣。
笑著問著。
鄭雪蘊是國公府的嫡長女,是同沈月澶、宓雅兒那一掛的,雖同沈家交好,實則沈月驪沈月曦這些庶房的入不了她的眼,不想,卻好似獨獨對柳鶯鶯青睞有加。
一時,令周遭人有些意外。
好幾道視線齊齊朝著柳鶯鶯看了去。
柳鶯鶯雖不知這位國公之女緣何好似對她分外熱情,不過友善之舉無人推拒,頓了頓,只笑著道:「鄭姑娘好眼力。」
說著,又道:「不過並非來自元陵,我生在一個小地方。」
說話間,一旁的姚玉蘭笑著附和道:「柳妹妹同我算半個老鄉,都是來自雲城。」
「哦?雲城挨著元陵不遠。」鄭雪蘊淡淡說著,話語一轉,忽而又冷不丁道:「不知柳姑娘可有聽過江南第一美人紅拂姑娘的名號來。」
鄭雪蘊冷不丁開口問著,說這話時,迎上了柳鶯鶯的目光。
目光定定落在了柳鶯鶯面上,似帶著一絲探究。
而在她話一落的那一瞬間,卻見柳鶯鶯神色微微怔了一下。
紅拂?
已不知有多久沒有聽到這兩個字了。
這二字從鄭雪蘊嘴裡吐出的那一瞬間,從鄭雪蘊目光落在柳鶯鶯面上的那一瞬間,只見柳鶯鶯交握在腰腹前的兩隻手微微一緊,心裡突突跳了兩下,心裡驟然划過一絲不好的預感來。
片刻後,她雙目閃了一下,很快恢復了神色,故作鎮定正要說話時,這時卻見沈月曦有些興奮道:「聽說紅拂姑娘是江南第一名妓,雪蘊姐姐可見過她?」
沈月驪卻順著鄭雪蘊的視線看向了柳鶯鶯,又看了看鄭雪蘊,眸光流動。
沈月澶好奇的目光也投向了鄭雪蘊。
便見鄭雪蘊笑著道:「我哪有機會見到。」
說話間,視線朝著眾人臉上掠過一圈,最終又回到了柳鶯鶯臉上,將她定定相看了一眼,收回了視線笑著道:「不過是我二叔日前去元陵城公幹時捎了名歌姬回府,那歌姬生得美艷,跳的一身好舞,說是在元陵城時人送外號『小紅拂』,是頂著『小紅拂』的名頭漸漸名聲大噪的,我當時一見便覺得生得驚艷,想著那小紅拂都生得那樣嫵媚動人,那位名震江南的紅佛姑娘該生得何等模樣來。」
說著,又看了看柳鶯鶯,道:「不過今日見到柳妹妹,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原是我狹隘了。」
鄭雪蘊淡淡笑著說著,說話間,復又看了柳鶯鶯一眼,語氣莫名。
有人覺得鄭雪蘊再拿柳鶯鶯同妓,女相提並論,是在嘲諷她,也有人覺得鄭雪蘊單獨在讚賞她。
就在沈月驪瞧熱鬧不嫌事大,正要暗搓搓的拱一番火之際,這時,只見一直沒有說話的宓雅兒忽而在此時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插了一句:「聽說那位紅拂姑娘早已然贖身不知去向了。」
這話一落,只見眾人紛紛驚詫,齊齊看向了宓雅兒,沈月澶更是一臉驚訝道:「你竟還知道這事?」
片刻後,又淡淡打趣道:「果然,美人相惜,美人都是關注美人的。」
宓雅兒笑著搖頭道:「我西涼距元陵數千里,你猜,我怎會關注千里之外的事情?」
沈月澶與宓雅兒對視片刻,沈月澶聽出了宓雅兒的弦外之音,很快反應過來,頓時搖頭笑道:「我知道了,是二哥。」
宓雅兒笑道:「可不是,路上聽二哥提了幾嘴,惋惜了一路,直說錯過錯過,早知道去年便該去元陵城一游的,沒准還能見到美人一面,說損失巨大,還說定要去打聽紅拂姑娘的去向,惹得舅舅當場板臉將二哥訓斥了一頓。」
宓雅兒語氣中好似有些無奈。
沈月澶一咬牙道:「就二哥不著調,活該父親訓斥他。」
說著,又一時笑道:「想像不出名震江南的美該是哪一種美來,要我看,再美,也美不過眼下這二位去。」
沈月澶笑著看向宓雅兒和柳鶯鶯。
大家漸漸被紅拂的話題引走了,柳鶯鶯一時退到了外圍來,緩了一口氣的同時,一抬眼,又正好與鄭雪蘊的目光對視上了。
只見鄭雪蘊衝著柳鶯鶯展露了一個淺淺的笑。
小紅拂霓裳是萬花樓對面怡香苑的花魁,生得同柳鶯鶯有兩三分相似,尤其是那雙桃花眼,雖不如柳鶯鶯的媚態,卻也有了五六分柳鶯鶯的韻味。
她們二人當年有過一面之緣。
沒想到霓裳竟去了國公府。
莫非,這個鄭姑娘察覺出了什麼不曾?
難怪,那日郡主壽辰上的曲水流觴席面上,見這位鄭姑娘頻頻朝著她這個方位掃了來。
眼下,又得知紅拂已出了府——
柳鶯鶯心頭已染上了一股不好的預感來。
不過,又見那位鄭姑娘神色尋常,並不見任何異色舉動,一時又有些拿不準來。
一時,想到那霓裳就在清遠城,二人同處一城,沈鄭兩家又有來往,若二人相遇,早晚有被識破的一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