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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下達的那一刻,柳鶯鶯只瞬間哭泣哀求道:「求……求您——」
話一落,緊扣在柳鶯鶯手腕上的鐵鉗驀地鬆開。
柳鶯鶯瞬間得了自由。
又像是得了某種默許,或是某種命令般,柳鶯鶯痛苦的面上瞬間一喜,頃刻間,不過眨眼間功夫,欲,火難焚的柳鶯鶯早已從身後翻身而來,一把坐在了沈琅腿上。
坐下去的那一瞬間。
柳鶯鶯驟然尖叫了一聲。
不過短促一聲,便再沒了任何聲音。
整個世界仿佛在那一刻靜止了。
地球停止運轉。
整個天地俱滅。
靈魂仿佛被一把擊穿。
整個世界……山崩地裂。
仿佛足足有半刻鐘之久,世界沒了一絲訊息,沒了風聲,沒了鳥叫,整個世界在那一刻徹底消亡毀滅。
柳鶯鶯渾身顫慄。
腦海一片空白。
長達半年之久的痛苦,在那一刻,痛苦到了極致,痛苦到了巔峰。
而長達半年之久的痛苦,又好似,只為這一瞬間的……銷魂。
整個人,整個靈魂被這一擊,宛若生生撕成成了兩半。
柳鶯鶯頭暈目眩的坐在原地。
直到不知過了多久——
就在她整個人牢牢抱著那人,疼得痛不欲生,又窺得陣陣歡,愉之際。
就在她陷入某種天人,交戰中還沒緩過神來之際。
這時,只見原本坐在床榻上的那人忽而抱著她冷不丁起了身。
是的,他就那樣毫不徵兆的直直起了身站了起來,沒有絲毫徵兆的。
在他站起來的那一瞬,柳鶯鶯還牢牢坐在他的身上。
在他起身的那一瞬間,柳鶯鶯嚇得尖叫一聲,渾身顫慄的一把緊緊抱住了他的脖頸,以防滑倒。
整個過程,二人還緊緊相擁著。
下一刻,只見沈琅抬手朝著柳鶯鶯的後腦勺輕輕一撫,似在安撫,隨後大手一揮,將榻上白袍朝著柳鶯鶯身上一裹,而後,就那用托著她,抱著她忽而一步一步朝著屋外大步踏了去,朝著來時的路而去。
他每走一步,柳鶯鶯都尖叫哭泣,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直到踏出門外,驚起了林中一片飛鳥。
柳鶯鶯受到驚嚇,直接哭著一口咬在了他的肩上。
第065章
洞中一日, 洞外一年。
洞外一日,洞內一年。
柳鶯鶯已消失了兩日兩夜了。
起先,桃夭還只是在院中苦等, 她不敢名目張膽的外出尋人, 因為她相信姑娘,那日二人在月湖分別前, 姑娘雖看著有些不大好, 卻分明神智清明,她們不過分別了一刻鐘之久,便是真的出了事情, 她相信以她的足智多謀,定有應對之策。
桃夭不敢貿貿然行事, 怕反倒是壞了姑娘的事。
二則是,她寸步難行。
隔壁東院的姚姑娘, 包括她們院裡的品月和鎖秋, 都以為姑娘在屋中養病,若發現姑娘不見了蹤跡, 那還了得?
故而桃夭苦守了一日, 那日原本等到入夜後是要去林間探尋的,卻不知為何那夜守在門口忽而睡死了過去,醒來時,已是大白天了。
那晚,整個西院的人莫名都睡到日曬三桿才起。
醒來時, 姑娘一夜未歸。
桃夭斷定姑娘出事了, 可越是如此, 她越是不敢將姑娘出事的消息泄露了出去。
一夜未歸,若叫人知道了去, 這樣的結果於人而言,無異於滅頂之災。
到這裡時,桃夭還只以為姑娘怕是清白難保了。
可她心知姑娘跋涉千里來到沈家,本就是為了姻緣,本就是為了破解身上的苦難來的,若因得機緣,覓得一樁良緣,未曾不可,便是不為此,退一萬步說,那日她見姑娘痛苦至此,若能緩解她身上的難受也好。
可是,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桃夭漸漸的越發坐不住了。
她趁著品月和鎖秋不在院子裡的時候,獨自跑了出去尋人,她跑進了那片樹林,險些將整個林子全部翻找了一遍,又偷跑進了月湖,甚至那片桃花林,竟全部一無所獲。
翻找了整整兩日兩夜,漸漸的,桃夭心裡湧現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來。
莫非,姑娘不止是清白不保,而是……遇害了?
不然,為何好端端的人在府中一消失,竟消失了整整兩日,若只是清白不保,第二日也該回了,如今,卻是整整兩日兩夜,再沒了一絲蹤跡。
一個好好的大活人,怎麼可能會消失這麼久。
這個不好念頭一經想起,桃夭渾身顫慄。
她知,沒有什麼比命更重要。
於是,次日,天還沒亮,尋了柳鶯鶯一整夜的桃夭便要不管不顧的直接滿府尋人了,若姑娘當真出了事,便是鬧得人盡皆知,又如何?
天大地大,大得過姑娘的命?
那日,在驚動府里以前,桃夭還是悄然折返回了沁芳院查看了一番,本以為屋內又是空空如也,不想,這回一折回,推門而入時,竟赫然見到床榻之上悄然躺著一抹熟悉的倩影。<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