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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不知何時,漸漸停歇。
泥土混合著森林裡特有的芬芳漸漸鑽入洞穴。
雨後空氣新鮮,洞外鳥雀吱吱呀呀跳躍叫喚,還有小松鼠跑到洞穴口嘰嘰喳喳探頭探頭。
洞穴內一片寧靜安詳。
在小松鼠探過來找吃的的那一刻,沈琅在這片安詳中緩緩睜開了眼來。
一睜開眼,視線便與跳上他肩頭的小松鼠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視線撞了個正著,大眼瞪著小眼。
小松鼠似乎並不怕生,看了沈琅一眼,便又繼續趴在沈琅肩頭一下一下輕輕嗅著,許是血腥味引得它探頭探腦,眼看著手中抱著個小野果,一邊啃著一邊正要朝著他懷中的那片嬌軀扒拉了去。
沈琅一怔,下意識地抬起手來便要驅趕做擋。
卻未料,手一抬,卻使不出半分力來。
沈琅略一垂目,才見此刻自己手臂上綁著幾根樹枝,用白色的細布捆得緊緊的,穩固著他折斷的骨頭。
再一抬眼,四下看去,才見自己此刻正側身趴睡在地上,身下墊著他的那件玄色衣袍,整個胸膛後背被白色的細布牢牢捆綁著,胸前,背後的傷已被處理和包紮過了。
而他側趴著的身下,一抹嬌軀正閉著眼,沉沉睡著著,白皙勻稱的胳膊輕輕搭在他的腰上。
將他半抱半摟著,也半擁半墊著他。
充當著他的人肉靠墊。
二人此刻親密相擁著。
身上雪白的斗篷披在二人身上,漸漸滑落到了腰際。
將她玲瓏妖冶的身軀寸寸不落的映入了他的眼帘。
不遠處,火堆微微燃燒著,火還未熄,懷中的人應該入睡不久。
守了他一天一夜,為他換藥包紮,為他取水餵水擦拭身子,為他以身子取暖散熱退燒。
沈琅雖昏迷過去了,卻也迷迷糊糊知曉一些。
看著懷中這張疲倦卻又恬靜的睡顏,又看向跳到他腿上坐著的小畜生,滴溜溜的眼珠子不住的落在她的身軀上,沈琅一度咬緊了牙關,抬起腳將這隻小畜生驅趕著。
卻未來,小松鼠從他的腿上跳開,又跳到了她的身側。
此刻她未著寸縷。
沈琅略微惱火。
看什麼看。
他要廢了它雙眼。
沈琅幾度欲抬手驅趕,卻如何都抬不起,最終將牙一咬,只得咬著牙關費力湊過去,一直湊到柳鶯鶯腰側,咬著那抹布料,一路扯回來一路蓋上了她的肩頭,還覺不夠,再往上扯著,直到蓋到她的脖頸。
然而衣袍就這樣長,顧此失彼,顧頭不顧尾,這邊蓋住了,那邊一雙筆直纖細的玉腿便又緩緩落入了視線中。
沈琅嘴角一抿。
再一抬眼,便又與小松鼠繼續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然後,小松鼠噗嗤一下,朝著他用力的吐了幾顆果核。
沈琅抿著唇緩緩閉上了眼,再一睜眼時,他嘴角略微一抽。
覺得自己瘋癲了,竟跟只小畜生較上勁了。
冷冷掃了那隻小畜生一眼後,沈琅終於將視線落入了懷中這抹嬌軀上,落到那張美得驚人的臉上,定定看著。
沈琅心頭微微一窒。
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竟也有為了一個女人不顧性命的一日。
他以為他只是貪戀她的肉、體美色。
卻沒有料到,或許,遠不止。
師父曾說他六根不淨,不得皈依佛門,他卻不服,十餘年來一直斷七情,舍六欲。
直到此時此刻才約莫覺得,師父或許是對的。
不是沒有,只是沒有遇到罷了。
沈琅垂著目,一動不動的落在那張臉上,定定看著,看著,不知看了多久,仿佛如何看不夠似的,良久良久,只忍不住將臉緩緩湊過去,朝著那張殷紅飽滿的唇上印了一記,而後,挺翹的鼻尖上,眼帘上一口一口輕啄著,最終在那片眉心上落下一枚溫潤的吻。
第129章
「少主, 太子逝世的消息已傳至清遠。」
「刺殺少主的乃平南王府的死士,平南王府怕是不會迷途知返,大有不成功便成仁、魚死網破的架勢, 太子一死, 必視少主為唯一勁敵,此番暗殺不成, 不久怕會再度捲土重來, 少主該加倍小心。」
話說周遭一片暖和,柴火靜靜燃燒烘烤,柳鶯鶯在這片靜謐中緩緩醒過來。
這一覺她睡得極沉。
不知有多久沒合過眼了, 一直守著沈琅,他發燒畏寒, 受傷極重,在鬼門關幾度徘徊, 柳鶯鶯絲毫不敢鬆懈一下, 還是一直守到燒褪了,緊繃的那一根琴弦這才驟然鬆懈下來, 這才長長吁了一口氣, 趴在他身側睡著了。
醒來後驟然一驚,眼睛還一片惺忪,立馬便要抬手朝著身前查探去,卻未料竟撲了個空。
柳鶯鶯嚇了一大跳,猛地一驚, 整個人徹底甦醒過來, 從地上一掙而起, 便見洞穴里已空無一人了。
沈琅呢?
只見此刻洞穴內只剩她一人,起身的那一瞬間, 蓋在她肩上的斗篷悄然滑落下來。
柳鶯鶯拿起那件斗篷舉到眼前,是一件全新的斗篷,玄色的斗篷,十分寬厚,不是她原先那身,是件男子外篷,是沈琅的外袍?<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