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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旭然與沐蔓琪得了寧妃之助,自以為做得隱秘,但這一切又怎麼逃得過皇后和四皇子的眼線?
楚昕元臉色陰沉得可怕。
在金柳池日照軒被人堵個正著,他沒有一言為自己辯解,當時,他知道身中圈套。
但是他不能把這件事說出來。
因為,他之所以會出現在日照軒,是因為他母嬪的遺物。
他知道可能是陷阱,但他也知道,不會有性命之危。
甚至,他如今風頭正盛,吃點小虧,反倒會讓人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
所以他去了。
可他沒想到,竟是這樣的事。
而那個用母嬪遺物引他上當的人,是四皇子的人。
當年母嬪遇害,皇后在中間扮演著什麼角色?或者說,魏家,當年在鎮國將軍謀反一事中,做了些什麼手腳?
當年算計他的母嬪,如今又算計他嗎?
這一切,他都會查清的!
他,到底是在朝中根基淺薄,才會處於劣勢,但他不會讓這種劣勢一直存在。
看著那些資料,他腦中不自覺地跳出那個恬靜睡容,慵懶隨意不設防的身影。
他努力想要扭轉自己的劣勢,步步為營,步步驚心,但很多時候還是無力,而沐清瑜,比他更慘,更可悲!
罷了,同是天涯淪落人,他不會再遷怒於她。
她在梁王府住著,只要不作死,不來挑戰他的底線,他也不會再為難。
至於占了他正妃的身份,等合適的時機,等他和明沁雪好事近後,他會給她一紙休書的,但不是現在!
原本沐家次女與定遠侯世子十天後只是定親,但是有了皇上賜婚,這定親之事,便辦得隆重且風光了。
還有三天才到時間,沐府里卻早就張燈結彩,搞得好像女兒馬上要出閣,街頭巷尾也在傳著這樁盛事。
皇上親自賜婚呢,這對於女子來說,是怎樣的殊榮啊!
四海樓二樓靠窗的雅間,端著一杯顏色翠碧,清香撲鼻的酒慢慢啜飲的青衣少年,清澈的目光透過窗戶,看向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耳中聽著隔壁雅間的高談闊論,撇了撇嘴,舉杯飲盡。
這時,門開了。
第54章 周長平
少年抬起眼來,門口走進來的,是一位笑起來滿面春風的胖子,這胖子的笑容極具親和力。
他沒有起身。
那胖子卻是拱拱肥手,笑容可掬地道:「木公子,讓您久等了!」
少年淡然一笑:「無妨,周老闆生意興隆,自然不會閒著,等等又算得了什麼?」
那胖子正是四海酒樓的大掌柜周長平,他年已四旬,可是看著面前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年,卻沒有絲毫的輕視。
他從袖中拿出一個木匣,雙手遞了過去,道:「木公子,這是您好這個月的份額!您好看你要是告知府上是哪裡,我親自送去就好,還勞您自己跑一趟!」
少年接過,順手放在桌上。指指桌上酒菜,道:「承蒙周老闆款待,多謝!」
周長平忍不住道:「木公子不看一眼嗎?」
少年無可無不可地道:「也好!」
他打開匣子,裡面是一疊整整齊齊的銀票,最上面的一張,面額一千兩。很顯然,這麼一大疊,全是同樣的面額。
加起來怕不有三四萬兩。
周長平道:「照您的意思,零頭下月積累到再算,本月的份額共四萬一千兩。」
少年點點頭,道:「周老闆上次介紹的人很好用,那幾個兄弟辦事利索,我喜歡!」
周長平笑得像個彌勒佛,道:「不過是看著幾個孩子,拿一些消息,打聽一些事情,這種事沒什麼難度,還得謝謝木魚公子照顧他們的生意!」
少年笑笑,隨手拿了五張放到桌上,道:「這些拿去給兄弟們喝茶!」
然後,將剩下的銀票隨便往袖裡一攏,站起身道:「走了!」
看著那五千兩,周長平嘴角抽了抽。
這位叫木魚的公子爺,真不知道該說他是會做生意還是不會做生意。
如果說他不會做生意吧,他們談判過程之中,錙銖必較,言之有物,一針見血,步步為營,寸土不讓。
可要說他會做生意吧,明明之前已經把該付的都付了,這隨手就又摔出個五千兩,那可是這個月份額的八分之一,只是用來給兄弟們喝茶。
而他身上衣物,不過普通的青衫,如果不是氣度不凡,誰能相信他出手大方到這般程度?
周長平猜不透,最後只歸結於,這位小公子爺是不差錢。他懂,他會,所以他不上當。但他又視錢財如糞土,出手大方,並不把財物放在心上。
這行事風格,和自家老闆倒是挺像的。
難道成大事的人都是這樣嗎?
但是這位小公子和自家老闆又不一樣。
自家老闆目標明確,行事果決,有的放矢,絕不做無用功,每一步都有深意。
而這位小公子卻是率性而為,隨心所欲,仿若一切都沒有放在心上。
這位小公子爺是他的財神,周長平自會打起萬分精神好生對待。
出了四海樓的青衫少年,神情甚是輕鬆,腳步輕快,閒庭慢步地在街上逛,一雙眼睛靈動有神,顧盼生輝。
半個時辰後,他到了一條偏街,在第五間屋子,有酒香瀰漫出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