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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清清冷冷如一株出水的荷,氣質清冷卻又高雅,讓所有人都不自覺生出一股仰望之心來。
裴嵩在一瞬間的驚愕之後,很快回過神來,他指著沐清瑜,對裴霽道:「阿霽,你聽到了嗎?她說她是家主?」
裴霽道:「嗯!」
「家主令是你給她的?」
「嗯!」
裴嵩都氣笑了:「裴霽,你是不是傻?」
裴霽平靜地道:「怎麼?」
裴嵩怒道:「一個來歷不明的不姓裴的外人,也能當家主?你是半點也沒有把裴家放在眼裡!」他這不是裝的,真是氣怒交加。
梁州那麼多裴姓子弟,都是同一個祖宗,他就算絕了後,那麼多後輩子孫,不能過繼一個嗎?卻找了個外人,外人還算了,還是個女子,女子就算了,還是個黃毛丫頭!
裴霽淡淡地道:「她雖不姓裴,可她不是外人,她是我的外孫女!」
「呸,嫁出的女兒潑出的水,外孫女還不算外人嗎?」裴嵩這會兒已經氣到不管不顧了!
裴文朗幾人的目光直直地盯著裴嵩,眼裡露出又震驚又敬佩又同情的神色。
裴嵩看著他閃這麼古怪的眼神,心裡更憋氣,連他們也罵上了:「還有你們,你們是不是廢物?你們早早的就來到了京城,難道不知道這回事嗎?知道了為什麼不阻止?你們沒有兒子嗎?沒有孫子嗎?哪個不可以過繼?要是嫌大了,我這裡還有三個重孫,那可都是姓裴的,流著裴姓的血,是正宗的裴家子孫!」
沐清瑜的目光不著痕跡地落在那三個孩子的身上。
此時,那三個孩子一人手裡拿著一塊點心往嘴裡塞,只是因為沐清瑜的出現,讓他們也不知為何,下意識地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而略有停頓!
第626章 命令
這三個孩子兩個小的還聽不懂,只有裴旭倫七歲,已經知事,卻在接觸到沐清瑜的目光時,不自覺後退一步,抓緊了手中的點心。
明明是含笑的眼神,他卻有些不敢看。
他記起,來的路上,太爺爺對爹和幾個爺爺說:「裴霽都絕了後了,他那一支算是完了。但是,裴家可不是他一人的裴家,咱們拿著祖上的玉扳指去,這玉扳指,就是當初你們曾祖對他們嫡支有恩的證明,等我們住下,讓裴霽把那三個小的過繼一個當孫子。你們也別捨不得,只要過繼過去,那麼大的宅子,就是我們的了。我們也可以在京城長期住著,以後,威武侯府就是我們這一支的了!」
三爺爺還問:「爹,你弄清了嗎?裴霽不是有兒子嗎?」
太爺爺橫他一眼:「早就死在戰場上了,十幾年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三爺爺立刻討好:「還是爹消息靈通。不過這裴霽也是蠢,都這麼多年了,早早的巡繼一個孩子過去,現在都能頂立門戶了!」
「倒不是他不想過繼,十幾年前,他得罪了很厲害的人,兒子被趕到戰場死了,他自己也像狗一樣活著,誰願意把孩子過繼到他膝下?那不是白送命?」
當時他就插了一句嘴:「太爺爺,爺爺,爹,我不要被過繼,我不要白送命!」
太爺爺哈哈大笑把他抱起,輕輕彈一彈他的臉蛋,笑道:「旭兒放心,那是以前,現在呀,裴家的日子又好過了。聽說是富貴啦,現在過去可不是送命的,是享福的!」
裴旭倫睜著眼睛,看著面前這個看起來比姐姐年紀還要小的女子,長得卻比姐姐好看一百倍。被她看一眼,他低下頭。
太爺爺跟他和兩個弟弟交代過了,討好那個比爺爺年紀大一些的老頭,讓他過繼他們中的一個當孫子。
只有當了那個人的孫子,以後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了。
現在,那個老頭有了外孫女,還要孫子嗎?
這個人是搶了他們過繼機會的人!
裴嵩這話罵得極難聽,氣急敗壞。
裴文朗幾人低著頭,一句話也沒有反駁,心裡卻在冷笑,裴嵩這老兒是瘋了吧?想要的就是威武侯府的家產唄。說得那麼好聽!
十年前就聽說裴世渂已經失蹤,說不定早就死在哪場仗里了,那時候他們不知道裴霽已經絕後了嗎?知道,但那時候他們怎麼沒想過什麼過繼?沒想過什麼裴家的血脈後代?
無非是知道裴霽得罪的是沐明遠這個當時是三品朝廷命官的人。
後來沐明遠官越做越大,還做到一品了,裴霽在京城過的什麼日子,也有從京城去梁州,或是梁州去京城的行商傳遞過來。
現在大概也是跟他們一樣,聽到行商傳過去的消息,知道裴家好過了,來分一杯羹唄!
不過,有小魔女在,他們看熱鬧就好了。
沐清瑜沒有說話。
倒是裴霽壓抑著眼裡的怒氣,淡淡地道:「族叔這話說的也有些道理,一年前,威武侯府只剩下一個空殼,自被文朗他們洗劫一空後,又被別的賊人一再光顧,連衣櫃桌子之類的東西都不復存在,威武侯府名存實亡。現在,威武侯府有這個模樣,那都是因為新家主!她自己掏的錢,買的下人,置的產業,我要活下去,所以用威武侯府的房契地契和家主令換一份富足的生活,也沒有什麼不對。威武侯府如今不姓裴了,所以不要說什麼裴家的血脈,裴家的骨血和子孫,那些與新家主沒有任何關係!」<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