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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盯著明沁雪,只覺得她臉色有些差,當下問道:「你傷在哪兒?要不要緊?」
「我沒事啊!」明沁雪輕輕一笑,右手還翻動書頁,道:「你看我這樣子,不是很好嗎?」
明朔臉色如鍋底。
他是前一會兒才聽說這個消息。
聽到的時候,整個人都如沉入冷水之中,從頭到腳一片冰涼。
他這個妹妹,從小在家裡就沒有吃過什麼苦,很小的時候,學女紅針刺了一下指頭,哭了三天,指頭都癒合了她還哭,問她,她說想起來就疼!
可是,她竟然當眾拒婚,然後,拋開明家大小姐的身份,過上顛沛窮苦的日子,雖然以她的聰明,這日子沒有過多久,可是,在外時時苦,怎麼比得上在家裡?
好在妹妹是個聰明人,很快就扭轉了劣勢,開始在商路上開拓,讓自己吃用不愁了。
可現在她竟然受了傷。
大庭廣眾之下,大街之上,被人追殺!
只要想想這個場景,明朔就心疼得無以復加!
還有受傷!
也不知道她傷得重不重。
對一個指頭被小小的針尖扎了一下,都要疼得哭上幾天的妹妹,被鋒利的東西傷到,她該多疼?
她是不是背著人在哭?
只要這麼一想,明朔就坐不住了。
哪怕從明沁雪脫離明家後,明家與她似乎就真沒有關係了。
她一個人在外拼搏努力,一個人在外艱難求生,明家都沒有施以任何援手,可他知道,即使明沁雪生活艱難,但是她生命無憂。
現在,竟然連生命都開始有憂了,還管他什麼心照不宣?還守什麼規矩不規矩的?
所以他連一刻也不想等,就直接奔這兒來了。
別問為什麼明沁雪搬了地方他也能知道,而且找得這麼准。
實際上,明沁雪離開明家後,他這個當哥的,心裡別提多難過,既然不能找她,那不能派人多盯兩眼嗎?至少知道她過得好不好,住在哪!
這麼一鼓作氣到了明宅門口,明宅的門房認識明朔,不知道該攔不該攔,就這麼一遲疑間,明朔就已經進了門。
等門房回過神來來擋,表示應該先通報後再說,但是心急如焚的明朔哪裡等得?
明朔雖是文官,但氣場強大,明明只是快步前行,仍然不給人匆促急迫之感,反倒顯得朗月清風,質性高潔,讓人不由生出自慚形穢之心,所以不敢冒犯。
於是,在眾人追著要攔,而明朔腳步不停的拉鋸之中,他直接到了這邊,正好遇見小茶。
小茶不認識明朔,自然是拼命攔住,只是,就算不認識,也知道明朔身份不簡單,這一身的氣質,跟自家姑娘一樣,都很了不起。
但是了不起也不行,姑娘也了不起,所以她見的人,自然也都是了不起的人。
姑娘在養傷,交代的誰都不見!總不能因為這個人特別一點,她就放行。
不得不說,在這點上,小茶還真是貫徹得很好。
明朔之前一直一言發,但小茶攔著攔著幾乎要用頭把人撞出去了。
明朔一個成年男子,自然不會和一個小姑娘一般計較,只得出聲叫人。
此時,妹妹巧笑倩兮地微微仰著頭,沖他說沒事,明朔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有些軟軟的,還是有些擔心,又有些無奈。
她那般要強,想必真是有事,也不會願意說出來。
他問道:「傷哪兒了?」
明沁雪伸出皓白的玉指,指向自己左肩,笑嘻嘻地道:「這兒呢,喏,一個大洞,可疼可疼了!」
明朔:「……」
看著妹妹笑得歡快,而她淺杏色的衣衫上面根本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端倪,他也不知道妹妹說的是真是假。
他無奈地道:「你莫調皮,可找大夫看過?」
明沁雪搖頭笑:「那不能,我是個女子,怎麼能去找大夫?反正已經用過藥,又不影響我平日的生活,養幾天就好了!」
明朔看她雖然口中說著可疼可疼了,眉眼間卻一片嬌色,像是在對他這個哥哥撒嬌一般。想到被針尖扎了手指要哭三天的妹妹,心裡又定了幾分。
想必,傷得的確不重?不過想來想去,終究還是不放心!
他還是沉著臉問道:「知道背後之人是誰嗎?」
「知道呀!」明沁雪笑道:「不過你不用擔心,有人去對付他們了。我可不吃虧,有人要對付我,我肯定不會讓他好過的!」
「告訴哥哥,是誰?哥哥幫你!」
明沁雪眨巴著眼睛,右手翻著書,百無聊賴:「不,我說了脫離明家了,我就不是明家的人,自然也不能藉助你的力量。我沒騙你,的確是已經有人去對付了!你放心!」
明朔一直緊緊盯著妹妹的臉,想從她臉上看出一絲蛛絲馬跡,但是,明沁雪一直笑語晏晏,右手還不老實地動來動去,左手沒動,但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痛苦之色溢出。
這讓他不能確定明沁雪的傷到底重不重。
他是男子,自然不能去看妹妹傷處,便拿眼看小茶:「你家姑娘傷勢如何?可嚴重?」
小茶幽怨地看一眼站在明沁雪身後的甄小蝶,都怪她。要不是她近身侍候了,自己怎麼能答不上話?
她也是現在才知道,這位公子,竟然是姑娘的兄長。<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