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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達到了楚成鄴或楚雲程這樣的底蘊,這次他又何必這麼憋屈呢。
他必須要快,更快,再快!
他不想再體會這種凡事被人掣肘,明明是最想除掉的人,卻不得不因為形勢而妥協,親手放掉。
那昏瞶又無能的糟老頭子,有什麼資格繼續坐在那個位置?
明沁雪看著他清冷的面容,反倒安慰道:「殿下也不必懊惱,我們看似做了無用功,但並不是!要撼動一種固有的局面,並不那麼容易。殿下需要做的是水磨功夫!」
「這點本王也知道,只不過這次這麼好的局,卻是這個結果,到底讓人意難平罷了!」
明沁雪道:「只要在做,就不會晚,殿下發展到如今也不過三四年。可大殿下和四殿下,幾乎從出生開始便有他們的母后母妃為他們籌謀,有他們的外家,為他們全力以赴。二十年的謀劃和布置,才有如今的局面,殿下不過區區三四年,萬不可妄自菲薄!」
楚昕元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楚成鄴楚雲程的外家,一個是位高權重的莊國公,那一支有兵部任職的莊國公魏策頃,鎮遠將軍是莊國公的弟弟,莊國公的兩個兒子如今都已出仕,長子魏東仁更是做到了三品護軍都尉。在宮裡還有皇后策應。
一個是三代襲侯,權高勢大的定遠侯,在刑部任職,還有丞相的偏愛,吏部尚書沐明遠也是暗地裡小動作不斷。
而他呢,他有什麼?
當年舅舅滿門抄斬,母嬪含冤死去,逆賊之後的名聲便一直伴隨著他。
十五歲之前,他要考慮的是怎麼艱難的活著,但那時候的楚成鄴楚雲程,已經有了自己的勢力。
即使現在,他知道那個老東西還忌憚著他,逆賊之後這頂帽子,老東西還沒給他摘掉。要利用他的時候,把他當兒子,若真有什麼事,他能肯定老東西定會第一個殺他!
「本王知道,本王不會!既已走了這條路。本王便不會後悔。」
他看著明沁雪的目光有些幽深。
按理說,他所謀之事,須極為隱秘,只有極心腹的人才能透露一星半點。
可明沁雪不是他的人!
一個外人知道了他最大的秘密,但凡這個人向外透露一點點,他便萬劫不復!
若是為保險起見,此女留不得!
但是,他不能殺她!
不是他婦人之仁擰不清現實,也不是他惜才而不捨得動手,更不是他對明沁雪有什麼別樣的心思。
也許最初的最初,他是想娶明沁雪來著,但那是因為她背後的勢力,是因為明家父子在朝中的地位。
但現在他沒有這種心思了。
他心中已經有人了!
他之所以不能動手,是明沁雪此人所展現出來的才華,讓他知道,他想到的,她也想到了。她想到了,卻還仍然堅持只合作,不歸附,便是她有自保的法子。
有讓他不能殺她的底牌。
他若動手,未必成功不說。還會如,楚成鄴楚雲程一樣,得罪一個不可限量的敵人。
明沁雪笑盈盈地看著他,假裝沒看見他眼裡剛才一閃而過的殺氣,道:「以後再有這樣的機會,我再和殿下合作呀!」
楚昕元看著她,語氣里有些可惜:「你有這樣的大才,真的不考慮做我的幕僚嗎?」
明沁雪輕輕一笑,拈杯喝茶,道:「殿下太抬舉我了,我不過一介女子。哪有什麼才不才?小聰明爾!」
又笑,道:「殿下的提議,若說不動心也是不可能的。不過食君之祿,便得忠君之事,日日殫精竭慮。當然,以後的回報也很豐厚。可我只是一個胸無大志的小女子,我最喜歡的是做生意。天下無物不可做生意。這就賦予了做生意獨到的趣味,我樂在其中,也無暇他顧。殿下會體諒的哦?」
楚昕元知道她這是拒絕,不過能合作就好。
楚成鄴楚雲程放著這樣的女子不去好生籠絡,偏要把她推開,如今,明沁雪所展露出來的才華,並不是閨中女子那種琴棋詩畫,而是大才!
這種才華,豈是那詠詩作畫,自娛自樂的閨中女子能比?
他道:「繼續做生意,明姑娘的意思是不是說,今日可以是本王,明日可以是他人?」
明沁雪笑了,道:「殿下說笑了,做生意固然是有利可圖便趨之而往,但也講究一個誠信為本!另外,我說了我是小女子,我很記仇!得罪我的人,我是不會和他做生意的!」
只要確定明沁雪以後不會為楚成鄴楚雲程所用,那就夠了。
楚昕元道:「那本王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希望以後的合作,會有更加喜人的效果!」
明沁雪喝了茶,笑意愜然:「不生男兒身,便無男兒志,我還是更喜歡品茗賞花,倒叫殿下見笑了!」
楚昕元巴不得她如此。
也是哈哈一笑,道:「明姑娘雅致之人,不如幫本王再盤點一下如今的形勢如何?」
明沁雪用手指沾了些茶水,在桌上畫了幾道,然後笑道:「沁雪所見,便是如此了,若是有未盡之處,殿下莫要見怪。」
楚昕元看懂了,他心裡驚嘆之餘,卻又斂下了一抹深暗的眼神。
到底是女子,幸好是女子!
繼定遠侯強征民女之事子虛烏有,安然回府之後,第二天,京城又出了一件大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