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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岩氣得臉色發黑,別院管事說的有道理,宵禁了,又沒有安排,要帶人轉移又轉到哪裡去?萬一遇上夜巡隊,才更麻煩。
這件事,他必須馬上回去稟告老爺。
他道:「你們都警醒點,把這裡收拾乾淨了,有一點風吹草動,便帶少爺躲起來!」
「是!」
秦岩火急火燎地離開,這次,他也沒趕著馬車了。
他也怕遇上夜巡隊。
然而,他的擔心終究不多餘,他挑的路雖多是有陰影遮擋的地方,但是有一段路無遮無擋,他在那裡與夜巡隊狹路相逢了。
夜巡隊也是巡城衛隊的一支,由一個副統領帶隊。
當秦岩看著出現在面前的巡城衛副統領時,他自己都震驚了。
明明很小心,明明夜巡隊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經過這裡,為何剛好迎頭碰上?倒好像夜巡隊是專門來堵他的一般。
副統領道:「何人?」
秦岩下意識地露出笑臉,準備去刷個臉:「在下是吏……」
「深夜無故在街頭亂躥,拿下!」那副統領根本不讓他把話說完,直接一揮手,夜巡隊一擁而上,已經把秦岩抓住了。
那副統領又道:「丞相和大將軍遇刺,深夜宵禁,嚴令不得再在外行走,明知故犯,先關起來!」
秦岩急叫:「我有事,我……」
一塊破布塞進他的嘴裡,將他的話給堵住了。
秦岩腦子都懵了,他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勁,但是是什麼不對勁呢?
第二天一早,禮部便配合九皇子,做好在城門口迎接一位歸來將軍的準備。
但歸來的是誰,禮部還沒得到消息,只知道這次的迎接事宜,由九皇子一人負責。
楚朝陽這是第一次接差使,第一次出現在人前。
他沒有封王,甚至還沒有出宮建府,此事交給他,禮部的官員也多有猜測,有人猜測是九皇子要被皇上重用了,有人猜測這所謂的回朝的將軍,許是無足輕重,所以派的也是個無足輕重的皇子,但不論如何,禮部那些人都持觀望姿態,不會在這件事上為難楚朝陽。
楚朝陽穿著皇子規制的錦衣,帶著禮部官員迎出城門。
而這邊,早朝和以往一樣正常開始。
城門口,楚朝陽負手而立,他長相俊秀,又正當少年,錦衣在身,自有一種從骨子裡生出的皇家氣度,倒也貴氣逼人!
不一會兒,便看見滾滾灰塵,那是騎行之人帶來的風沙。騎行很快,就到了面前。
「吁……」隨著一聲令下,十幾人同時勒馬,接著是同時翻身下馬,動作規整。
來得倒是挺早啊,楚朝陽眯起眼睛。
看著人不多,大概是十幾騎,風y塵僕僕,領頭之人古銅色臉,眼神堅毅,濃眉大眼,不怒自威,那是一種上位者才有的沉穩氣度。但歲月的刻刀在他臉上刻下不少風霜,右眉邊上,還有一條刀疤斜斜地趴著。他看著有近四十歲,身材魁梧健壯,在馬背上,威風凜凜。
一個將軍,怎麼會只有這麼點人?而且,他的衣著,不是軍服輕鎧,雖是錦衣,但軍人穿著這個,總覺得不像那麼回事。
就好像一個在戰場上落難後經歷辛苦再回到京城的一般。他打量著那人,越發覺得是這麼回事。
學了那麼久的帝王術,楚朝陽儘管心中不屑,還是露出微笑,道:「這位是裴將軍吧,本皇子行九,父皇令我前來迎接裴將軍回京!」
裴將軍拱手行軍禮:「裴世渂見過九皇子!」
早有禮部的官員們也各自上前來寒暄打招呼,方照逾還道:「裴將軍,一路辛苦!」
裴世渂拱手行禮:「方大人,久違了!」
他語調沉穩,行事方正中透著圓滑,面面俱到,楚朝陽原本心中不悅,覺得自己來迎接這麼個人有失他的身份,但此刻,也被他幾句話一說,心中的那絲不快便去了不少。
裴世渂道:「末將一身風塵,待洗去之後,便立刻進宮面聖!」
楚朝陽擺手道:「裴將軍,父皇說了,今日早朝會延時退朝,你既回城,可直接上朝去,你離朝多年,正好與朝堂上諸位大人見一見!」
「多謝九殿下告知!皇上體恤末將,末將感謝君恩!」裴世渂記掛府中老爹,這些年,他連片言隻語都無法傳回,縱心急如焚,也只能咬牙堅持,也不知老爹一人是如何度過的!
一行人便上馬的上馬,上車的上車,回城往皇宮方向而去。九皇子馬車在前,方照逾其次,按官階排列,裴世渂反倒在後方,因為當初離京時,他的官職不過是六品。
裴世渂對身後的十餘人道:「你們不用跟隨,去往威武侯府報到吧!」
「是!」這些人抱拳應聲,撥馬離開。
楚朝陽詫聲道:「威武侯府?」
方照逾一笑,道:「九殿下,這位裴將軍,出身自威武侯府!」
楚朝陽不禁又看了裴世渂一眼,威武侯府啊?就是那個開國便存在,一代不如一代,已經要收回爵位的侯府?
剛剛心中已經消散的不快又復湧上來。不過他抿了抿嘴,並沒有多說。
此時,早朝之上,皇上提起幾項國事,讓朝臣們廷議。
諸臣各抒己見,朝堂的紛圍甚是和諧。
然而,這和諧隨著一人出列而被打破:「皇上,臣有事啟奏!」<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