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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決心,她又趁宋積玉不在時,鬧著要去街上逛。
可那些丫鬟哪兒肯聽她的,半點兒不許她踏出院門,她實在惱火,發了脾氣:「這也不讓那也不讓,你們到底想如何?!」
丫鬟們齊齊跪了一地,顫顫巍巍。
「我不管,我今日就是要出門,就算他宋積玉在這兒我也要出門!」她往木椅上一坐,大有不死不休的氣勢。
那些丫鬟原本是見她好說話,才敢處處限制她,這會兒見她發了脾氣,都擔心她跟宋積玉吹耳旁風,只能放她出門。
「姑娘若想去街上也好,只是千萬要將帷帽戴好。」蒲霜道。
她是這院子裡說話最有分量的丫鬟,她同意出門,那些小丫鬟自然不敢置喙,默默給月嫵梳妝,準備出門。
出了門,月嫵松下一口氣,盯著窗外找機會跑。
蒲霜像是察覺到她的心思,指著外面的鋪子道:「快到夏日了,姑娘也該做幾身新衣裳了,不如是看看料子?」
她狐疑打量蒲霜一眼,終是沒放過這樣好的機會,下了馬車。
這是江陵城中最大的布坊,除了買布,也賣成衣,月嫵被蒲霜引著往裡走,將那群小丫鬟留在了外面。
沒過多久,有婆子拿布料來給她挑選,又問她喜歡什麼款式。
她有些心不在焉,隨意點了幾個,眼神便往外面的街道上看。
婆子一一記下,退了出去。
此時,蒲霜卻忽然道忘了跟婆子說她的身形,匆匆追了出去。
她覺得有些怪,在房間裡坐了一會兒,沒見人回來,試探著開了門往外看。
外頭也沒人,她抿了抿唇,戴好帷帽,從布坊側門溜了出去。
側門連接
的小巷臨水,她也想也沒想,只奔橋上去,往對面的街上跑,想要去另一條大街上。
一邊跑還要一邊轉頭注意身後動靜,她不慎便撞到了迎面而來的人。
她低呼一聲,被自己撞得連連後退幾步,兩道的風拂起她的帷帽,露出她勾人心魄的面容。
「小仙子?」
月嫵頓了一下,認出了來人,是那日幫她修紙鳶的男子,好似姓陶。
陶敏微微彎著唇,上前一步,詢問:「小仙子怎會一個人在此處。」
他眼神清明,不像歹徒,可經歷過宋積玉那一遭,她實在是怕了,再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也不敢再隨意到任何人家中作客。
「沒什麼,出來玩而已。」她說著便轉頭要跑,沒跑幾步險些撞見來尋她的蒲霜,立即又掉頭。
陶敏看出她在躲人,忙邀她進宅子:「姑娘若不介意,可在此處暫且躲避。」
她害怕眼前的人,但她更怕宋積玉,牙一咬,進了宅子後門。
陶敏往外打量兩眼,關上了門,邀她在前廳入座,給她斟了茶:「姑娘是在躲什麼人嗎?」
「沒。」她十指緊緊握住茶杯,哪兒像沒事的樣子。
陶敏不願強人所難,沒再多問,在她對面坐下,緩緩道:「在下不知姑娘為何在此,不過姑娘與溫師兄相識,便也算是在下的好友了,姑娘若是有什麼難處可以直說。」
她緩了口氣,抿了口茶水,慢慢放下茶杯,有些猶豫開口:「溫……」
「姑娘可以直說。」
「沒什麼。」她不想再去糾纏溫慎,一是因為嫂子說溫慎要說親了,二是因為……宋積玉的那番話。
她抿了抿唇,問:「你可知現下朝堂情形如何了?」
陶敏愣住。
月嫵不知百姓不能妄議朝廷,更不知女子不能議政,只以為他是為難,便道:「你若不願與我說便罷了。」
陶敏露出一點兒無奈的笑:「我只是好奇姑娘為何要問個,並不是不願告知。」
「只是問問而已。」月嫵垂著眼,手指扣弄著茶杯,「我有親眷在京城,我想去投奔他們,又怕京中形勢緊迫,會有危險。」
「原來如此。」陶敏恍然明了,坦白道,「朝堂上的事我知道的不多,不過我父親為刺史別駕,應當能知曉一二。姑娘若是不急,可待我去問問我父親後,再來與姑娘告知。」
月嫵怎會不急,她立即起身:「那勞煩你了,等過兩日我再來尋你,不知是否可行?」
「當然可行。」陶敏也起身,「只是不知姑娘現下離開要去何處,姑娘家只身在外,還是有些危險的。」
「我有去處的,你不必擔心。」月嫵說著已到了門口,要往外去。
陶敏給她開了門,送她走出小巷。
與陶敏分別一段,未察覺有人尾隨後,她才鬆了口氣,攏緊帷帽隨意找了個客棧,住了進去。
天色逐漸昏暗,她餓得小腹開始抽搐,但半點兒不敢踏出房門。
直至天黑,外面一陣吵鬧,說是誰家的小姐走丟了。
第33章
月嫵更是心慌得厲害, 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宋積玉如何將蒲霜按著欺負的。
她連客棧也不敢住了,趁那陣吵鬧越過她的門前, 又悄悄往外跑,尋到了陶敏的那間小宅子。
她也想去尋嫂子, 可天黑了, 出不了城, 她又不認識路,根本沒法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