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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抱,哽咽道:「若是你又被指給旁人該怎麼辦?若是你又被人擄走藏起來怎麼辦?我怕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我已經歷過一次了,不會再那麼傻了,出門在外也會留心。若是聖旨將我指給別人,那我會好好周旋,先保下性命,靜待時機。況且陛下要用你,何必將事情做絕?不言,形勢並不像你想的那樣糟,一切都還有餘地。」
他連連點頭:「好、好,我不關著你了。但你要去哪兒可否提前與我支會一聲,若真出什麼事,我也有跡可循。」
「好,以後無論多晚,即使你睡著了,我也會將你叫醒,跟你說明隔日的行程。」月嫵笑著看他。
他知曉這是說笑,也忍不住笑,紅腫的眼眸微微彎起:「不要回來太晚,我回家時你要在家裡,我回來看不到你會心慌。」
「以後我和付同杜宇一起去宮門接你,你一出宮門就能看見我。」
「你要出門,無論去哪兒,都得帶上他們倆,我怕你出事。」
「好,我會帶上他們。」
溫慎也起身,緊緊抱住她:「在外不要輕信旁人的話,不要輕易跟旁人走,不要吃別人給的東西……」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這些我都明白。」她笑著打斷。
溫慎卻笑不出來:「我總覺得是我沒有叮囑好你,你才會走丟。」
月嫵怔住,過了許久,輕聲道:「好,你說,我聽著。」
「要是遇見壞人了,別的都不重要,先保命最要緊;不要再孤身一人去長公主那裡了,不用擔心我,只要你還好好的,我什麼事都能處置妥當……」
他說了很多,都是些瑣碎的事,似乎要將從前缺了的全都補回來。
帳子被拉開,有光投進來,晃得他眯了眯眼,月嫵笑著用手給他遮擋:「天氣這樣好,總躺在床上倒是浪費了。」
說罷,月嫵先一步下床,將窗簾收起一些。
有強烈的光灌進來,房間裡瞬間明亮起來。
她又走回來,牽著他往梳妝檯前坐,輕輕梳理他的長髮:「這幾日連床都沒下,頭髮也亂糟糟的了。還有好些白髮,我給你剪了,省得礙眼。」
「我老了。」
「並未,你只是太累了,多休息休息以後就不會再生白髮了。」月嫵趴在他的肩上,和他面貼著面。
他笑了笑:「小嫵走時臉頰還是圓潤的,現下已全消減了。小嫵長大了,可惜,我卻沒能親眼看著小嫵長大。」
「可小嫵是在溫慎的影響下長大的,你沒有親自來,但你無時無刻不在影響我。你難道就不肯相信,我早就只是江陵的陳嫵了嗎?」
他連連點頭,剛才清明一些的眼又布滿紅絲:「我信,我信了,是我將你想得太不堅定了,是我低看你了……」
在他心裡,小嫵還是那個沒有長大的小姑娘,一條漂亮裙子,一頓好吃的就能被騙走。他也總以為,小嫵跟他在一起只是因為年紀太小了,還不懂事,所有的依戀也不過是太過需要陪伴。
「我和你也是一樣啊,認定了的事,沒有任何人可以讓我妥協。」她歪著頭看他,「我早認定你了。你無法接受我喜歡別人,我也一
樣無法接受你喜歡別人。溫慎,你也是我的。」
溫慎破涕為笑。他一直都是她的,整個心都快栓在她身上了。旁的事他都能應對自如,唯有碰到小嫵的事,他總是杯弓蛇影,任何人都能用小嫵威脅他。
「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你現在是我的,你要聽我的,讓你休息你就要休息,讓你吃飯你就得吃飯。」
「好,我都聽你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月嫵總算是滿意了,將他頭髮隨意攏了攏,梳成一束:「好,那我們先去洗漱,然後去吃飯,吃完飯,你把外面上的鎖全都拆了。」
「好。」他閉了閉眼,扶著桌起身,挽著她慢慢朝前走。
鎖哐當一聲響,那三人才發覺他們出門了,一起探出腦袋。周天最不怕事兒,先開口:「怎麼出來了?」
「飯菜可熱了?藥可煮了?」月嫵無奈看她一眼,「快去幫忙去。」
她撓了撓頭:「都備著呢,現下喝現下就有。」
月嫵懶得再理會她,挽著溫慎朝廚房裡去:「吃過飯,我們出去走走。小天要租鋪子,你也幫著參考參考。」
「好。」他笑著點頭。
門外三個腦袋正在張望,月嫵瞥他們一眼:「別湊熱鬧了,去套馬車,一會兒出門。」
三人一鬨而散。
月嫵嘆了口氣,接過溫慎遞來的湯碗,喝了一口。她頓了一下,咽下喉嚨中的不適。
溫慎見她蹙眉,急忙問:「何處不舒服嗎?」
她搖搖頭:「無礙,或許是躺久了,有些犯嘔。」
溫慎提起一口氣:「是不是……去醫館裡看看吧……」
兩人都忍不住提心弔膽,臉色看上去又差了很多,看得旁邊三人忍不住犯嘀咕:怎麼剛和好又吵起來了?
進了醫館,溫慎臉色更差了,周天怕他又要跟月嫵生氣,不動聲色地擋在了中間。
「沒什麼大礙,就是氣虛,補補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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