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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只道:「就這?美人待價而沽不是正常的嗎?」
謝溪行給了他一下:「你以為溫慎和你一樣?」
「說笑而已說笑而已。」他笑得開懷,一雙桃花眼極其招人,「你是和溫慎一樣被氣傻了吧?那丫頭明顯情智未開,溫慎又含蓄內斂,多半是兩人沒說清楚,不如叫他們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謝溪行打量他,一臉狐疑,顯然是在問:你還有這樣好心的時候?
他猜著了,摸摸鼻子,道:「我這也是為了自己牟利,若他們只能和好便罷了。若是不能,我去會一會那小美人。」
謝溪行懶得理他,越過這個話題:「可溫慎說已經說清了,以後再不相干,不必再見。」
「那我現在就去會會那小美人?」
謝溪行咬牙:「你能不能少說些不正經的,想想法子,總不能他一直這樣消沉下去。」
宋積玉摸了摸下巴,思索一番:「不如將他們分別約出來,我們問問陳姑娘到底是如何想的,讓溫慎聽聽?」
謝溪行覺得這主意不錯,當月休假時,便讓蕙真帶月嫵去了酒樓包間,再約了溫慎去吃酒。
溫慎一開始並不知曉,直至聽見月嫵聲音,才知這兩人想法,當即要走。
「你便不想聽聽她到底是如何想的?」謝溪行攔他,「說不定是你自個兒沒表述清要成親的事兒,她並不知情呢?」
他有些意動,未置一詞,坐了回去。
很快,月嫵被蕙真牽了進來。
隔著一道屏風,他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可心還是忍不住緊了緊。
月嫵看不見他,但能看到一屋子人。她以為是他們要趕她走了,心微微提起。
「小嫵,坐。」蕙真牽著她坐下,輕聲安撫,「我們叫你來只是想問問你和慎弟的事,不必害怕。」
和溫慎的事?她都已經好久未見過溫慎了,能和他有什麼事?
她心中有些不悅,連帶著嘴角也垮下來。
這副生氣的模樣也十分賞心悅目,宋積玉早已看愣了去,可謝溪行才不是解風情的人,沉著臉問:「你和溫慎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月嫵有些怕他,避開眼,硬著性子:「能如何一回事?他不是讓我走嗎?」
謝溪行也有些氣了:「他對你一往情深,你為何要這樣做?」
「我如何做了?」月嫵不服氣,微微直起身瞪他。
「為何說與他無婚約?」
「我何時與他有婚約了?」月嫵硬氣完,忽然發覺不對來,蔫兒了回去,喃喃道,「他想娶我嗎?」
宋積玉見謝溪行又要嗆人,搶先道:「是他未與你說清楚嗎?他心悅你,想娶你為妻,卻聽聞你與旁人說你們沒有婚約。」
「我不知道呀...」月嫵微微垂下眼睫,心中有些慌亂。她明白成親是什麼,也知曉婚約是何物,唯獨對男女之情還是一無所知。
她抬眸看向幾人,輕聲問:「他真想娶我嗎?」
宋積玉不敢看她那一汪春眸,只問:「你對他呢?你是如何想的?可也心悅他?」
她心緒紛亂,說不清楚:「我、我...我覺得,他很像我爹爹...」
「啊?」宋積玉愣了一下,笑出聲來,「哈哈哈哈,你把他當爹?」
謝溪行狠狠捶了他一下,眼神示意溫慎還在裡間。
月嫵並未注意,只喃喃道:「至於嫁給他……」
她話沒說完,溫慎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抱歉,從前是我會錯意了。」
月嫵抬眼,看見那雙冰涼的眸子,胡亂跳動的心被硬生生按下來,那句嫁給他也不是不行哽在了喉嚨中。
溫慎避開她的注視,拱手道別,頭也不回離開:「抱歉,在下還有要事,先行一步。」
月嫵看一眼他的背影,靜靜轉回頭。
「陳姑娘若無處可去,不若去在下府中小住幾日,待尋到住處再離開也不遲。」宋積玉當即上前一步邀請,生怕溫慎半路想通又掉頭回來。
他看得清楚,這小美人定是對溫慎有情的,只是還未生根,可惜溫慎這個呆瓜,平日解題那樣沉著,遇到感情之事卻這樣沉不住氣,那只能便宜他這個小人了。
月嫵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跟著宋積玉走了。
嫂子那處是待不了了,她本就是溫慎帶去的,現在溫慎趕她走,她也不好再留在那兒,況且那個謝溪行看起來很不喜歡她的樣子。
她靠坐在馬車邊,看著窗外的街道發呆。
不得不說,宋積玉的馬車確實比先前的都好,穩穩噹噹一點兒也不晃,但……但她還是更喜歡溫慎抱著她的感覺。
她抿了抿唇,放下車簾,靜靜看著自己的鞋尖。
嫁給溫慎不是不行,不嫁給溫慎也不是不行。
這樣想才對。
她是郡主,本就不該卑躬屈膝,搖尾乞憐,即使是溫慎也不可以,況且方才明明他自己要走的。
「前方便是寒舍,請陳姑娘移步。」宋積玉看了她一路,臨到府上側門才收回眼神,下了馬車,十分有風度地伸出手臂。<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