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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慎站在院門口候她,穩穩噹噹接住她,將她抱進懷裡。
「但願能成。」她嘆息一聲。
溫慎輕輕摸了摸她的長髮,答:「一定能成。」
暴雨過後,天邊掛上了彩虹,空氣中都是泥土芳香。不遠處,田裡的莊稼已長出來一些,綠油油得一片,看著很是喜人
土路泥濘,不甚好走,溫慎扶著月嫵淌過泥濘,往學堂去。
路上有同行的學生,恰好遇見,停步行禮,又各自散去。
一直到學堂里,溫慎並未進學室,而是與她進了小室中,邊將她鞋上的泥巴掛去邊叮囑:「剛下了雨,外面路滑,不要往山那邊走了。」
她抱住他的頭,在他額頭上重重印下一個吻:「我知曉了,你去上課吧。」
溫慎笑著摸了摸她的臉:「莫擔憂了,今日她必來。」
她呼出一口氣:「好,我信你。」
晌午,周芳來了,她也無甚心情,只溫習了前頭的內容,並未講新的。
從早上等到中午,又從中午等到下午,都下學了,天都要黑了,她坐在小室里看著遠處,愁容滿面:「是不是不成?」
溫慎拍了拍她的手:「莫慌,再等等。」
她靠在他的肩上,心中惴惴不安。
外面好像又要下雨了,天黑壓壓的一片,沉悶的空氣中偶爾送來一陣冷風,她打了個冷顫,抱臂搓了搓胳膊。
溫慎將她摟在懷裡,揣起她的雙手。
她緩緩閉上雙眼,失落道:「要不還是先回去吧,一會兒要下雨了,今日出門忘帶傘了。」
溫慎未語。
未過多時,遠處跑來一個身影,越來越近,到了院門口,才喊:「夫子夫子!」
月嫵心中一喜,倏得睜開眼,騰一下站起身,跑著迎了出去,扶住周天的雙臂,哽咽道:「你來了?」
「嗯嗯!」周天連連點頭,笑著道,「我去夫子家裡尋過,院門沒開,便知夫子還未歸家,因而又跑來這裡,夫子可是在等我?」
月嫵雙目含淚,笑著點頭:「正是,我以為你會來這裡尋我。家裡的事可暫時拖住了?」
「拖住了拖住了,我娘已回拒了媒人,那家人心氣高得很,想必是不會再來說親了。晌午我爹娘罵了我一通,又打了我幾棍子,一直盯著我在,我不好走脫,方才家中吃過晚飯,都歇下了,我才跑出來,叫夫子擔心了。」周天往後退了幾步,行了一個不太規矩的長揖。
「沒事便好,沒事便好。」月嫵急忙上前扶人,「傷得可重?」
周天搖了搖頭:「不重,過兩日便好了。只是這幾日他們必定盯得緊,恐怕不能來學習了,夫子只管與師姐先往下學便好,等我來了讓師姐教我,權當溫習了。」
「如此甚好,你快些回去吧,莫又因此挨打了。」
「多謝夫子,那我先走了!」周天轉身跑了出去。
沒跑幾步,月嫵又追上前幾步,在後頭喊:「等等!」
周天回眸,燦然一笑:「夫子還有何事?」
「身上若有不舒服可來尋我,我相公他略識得一些醫理,家中也備有常見的草藥,小傷還是能治的。」
「多謝夫子,我知曉了!」
「去吧。」她擺了擺手,先一步轉身,眼淚往地上砸去。
溫慎遙遙看著她,眼中亦有些濕潤,待她擦了擦淚,再喚時,他才起身,鎖了小室,走過去。
「回家吧。」月嫵牽住他。
他沒避開,牽著她往大路上行去。
天邊轟隆一聲,雨滴開始密密麻麻往下砸,一時之間,未見頹勢。
「跑吧。」月嫵牽著他往前奔。
他一抬衣袖,為她擋住一片天地,護著她,踩著泥坑,往前
奔去。
雨越下越大,幾乎聽不見旁的什麼聲響了,路人行人匆匆,未有人看他們。
月嫵不知想到了什麼,忽而笑了幾聲。
他高聲問:「在笑什麼?」
月嫵高聲答:「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好聰明,我晚上要獎勵你。」
雨聲太大,他聽不太清,復問:「晚上什麼?」
月嫵忽然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旁高聲道:「晚上獎勵你!」
他將人按回袖下,毫不猶豫拒絕:「不用你獎勵。」
「我就要獎勵!」
他還能不知曉她所說的獎勵是何物?他無奈搖頭,又覺得好笑:「我不要什麼獎勵,只要你莫在皺著眉頭便好。」
月嫵沒有回答,一直跑進竹林,跑到院門屋檐下,她又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重重親了一下,聲響勝過了雨聲。
「莫鬧了,快些進屋去換衣裳。」他開了鎖,護著她進門,拿了長巾將她裹住,又給她尋了衣裳,轉身燒水去了。
月嫵跟著:「你也要換呀,換好再燒水。」
他只好放下水壺,與她一起換衣裳。
後果便是,他剛脫下衣裳,要換上乾淨衣裳時,月嫵忽然光著抱住了他,在他心口親了一下,又在他脖頸上親了下,最後踮著腳,在他下巴親了一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