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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嫵拍了拍他的背,輕輕扶起他,拿出帕子,擦掉他臉上的淚,一雙紅腫的眼眸彎著:「這里天氣乾燥,哭多了臉上會皴的。走,我們去洗洗臉,擦些膏子。」
她起身,牽著溫諶往內室走,溫慎就跟在後面,給他們倒水,拿洗臉帕子。
「好了,我們擦膏。」她又牽著溫諶往桌邊走,給溫諶擦香膏。
擦著擦著他又往下掉眼淚,月嫵急忙給他抹了:「可不能再哭了,臉要哭裂了。」
他眨了眨眼,聳著鼻子,沒再哭了。
溫慎見他倆都沒哭了,便例行詢問:「一路上可順利?」
溫諶本還賴在月嫵懷裡,一聽見問話,立刻站直了,認真回話。
問的都是些日常的事兒,學業如何,身體如何,待問完了,沒有異樣,就叫他下去休息了。
房裡又只剩月嫵和溫慎了,她往窗外看了看,快走幾步,撲向溫慎。
溫慎沒說話,只輕輕摸了摸她的頭。
「對不起對不起……」她抬著淚水朦朧的眼。
溫慎低頭看著她,抹去她臉上的淚:「不怪你。」
「以後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他有些畏懼永遠這兩個字,但還是點了點頭:「好。」
「你累不累?」
「還好。」
「那我們去廚房吧,我還沒親手給諶兒做過吃的呢!」
溫慎微微彎唇,被她牽著往外去了。
自從周天來後,她便偶爾和周天往外去,如今又多了一個溫諶,三人常常結伴而行,在周圍遊玩。
而溫慎,是好些了,但縣衙里還有一堆事兒要忙,著實沒空出去閒逛,只能一個人在衙門前面辦事。
杜宇怕他一個人待著又想不開,就在旁邊守著。
天冷,屋子裡燒著爐子,暖烘烘的,他正昏昏欲睡了,突然聽溫慎問:「她人呢?」
他眨了眨眼,清醒過來:「不是去外頭玩了嗎?到點兒了應當就會回來吧?」
溫慎微微垂下眼,神情有些落寞。
杜宇恨不得打自己的嘴,急忙起身往外走:「是有些晚了,我去尋他們去,免得出了什麼意外。」
急匆匆衝出門不久,正巧撞見迎面而來的幾人,他鬆了口氣。
「你怎麼又尋出來了?」付同朝他走來。
他立即壓低聲音:「大人問過了,我才出來的。」
後面不遠處的周天見他們倆低語,忍不住跑過來:「你們倆說什麼悄悄話呢?」
付同覷她一眼:「去去去,哪兒都有你!」
「快說!否則我滅了你的口!」她從腰間摸出鑲著寶石的小匕首抵在他脖頸上。
匕首雖是沒抽出來,但還是嚇了杜宇一跳,急忙伸手去撫:「還能有什麼事兒?不就是你們天天出去玩兒,把大人一個人扔在家裡!」
「啊?」周天收回匕首,茫然摸頭,「不至於吧?師爹又不是小孩兒了,看我們出去玩還羨慕啊?」
「誰羨慕你啊,大人是想讓夫人陪著。」
「那他幹嘛不說。」周天大步往回走,「行了,我去跟夫子說。」
她轉頭就把話原封不動地說給月嫵了。
「好像也是,這段日子真是天天都在外面玩。明日你帶諶兒去玩吧,我在家裡陪他,剛好快過年了,也收拾收拾家裡。」
「夫子要忙,我們肯定也不能閒著,還是也一起打掃吧。」
「行!」
於是原本月嫵想要去陪溫慎的,又變成了在家裡和周天溫諶一起玩。
前面依舊是溫慎一個人待著,他提起的筆已好久沒動了,看得杜宇有些心焦,試探問:「大人可是有何事?」
溫慎搖了搖頭,垂首接著書寫,沒過多久,卻忽然問:「她在做什麼?」
「噢。」杜宇反倒是鬆了口氣,「應當在打掃屋子吧,說是快過年了。不如我去將夫人請過來?」
溫慎頓了頓:「不必。」
「噢。」杜宇沒多想,繼續蹲著打盹兒去了。
下午他和付同說這事兒時,挨了一頓:「你是不是死心眼兒啊?大人說不必你就真不叫了?」
他抱著頭嗷嗷叫:「那不然呢?我又不是大人肚子裡的蛔蟲,我怎麼知曉?」
付同瞅他一眼:「你去與夫人說去,讓她下去陪陪大人。」
「這……」這不是為難他嗎?他和夫人也沒有多熟啊。他支支吾吾去尋了周天。
這在周天眼裡根本不是個事兒,直接朝廚房招呼一聲:「夫子!你下午去陪陪師爹唄,他不想一個人待在那兒處理公務。」
整個院子都能聽到她的聲音,書房裡的溫慎也聽見了,尷尬得當作沒聽著。
晚上睡覺前,月嫵照常給他梳梳頭,剛梳完要躺下時,卻突然從身後抱住了他。
他能感覺到她的臉頰貼在後背上,軟軟熱熱的。
「不言,我總覺得你有心事。」
他垂著眼,沒說話。
「你在想什麼,跟我說說好不好?」
他不知該如何說,他總是有些不安,只要小嫵一離開他視線範圍,他就無法忍受。他不想她出門,最好是能天天在他身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