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頁
吃罷飯,他去洗碗,月嫵去洗漱,他們剛好同時忙完,一同去炕上休息。
此時他挽起褲腿,月嫵才瞧見他腿上被刮傷了,忍不住蹙起細眉:「你這是如何弄的?」
「今日挖水渠時不慎被樹枝刮到了,小傷,不礙事的。」
月嫵轉身去小匣子裡尋出藥膏,彎身輕輕抹在他的傷口上,吹了吹,抬眸看他:「疼不疼?」
「不疼,過幾日便好了。」他摸過帕子,給她擦了擦手,「去將藥膏放著吧,該休息了。」
月嫵放好帕子,順手吹了燈,一掀被子,往他腰上一跨,整個人趴在他身上。
他微微躺平,讓她好完全壓上來:「怎麼了?」
「蹭蹭。」
他笑著親了親她的臉:「蹭難受了又要睡不著了,快下去睡吧。」
「你幫我。」她正在找位置。
溫慎掐著她的腰將她提下去,緊緊摟在懷裡,不許她再亂動:「早些睡,你月事要來了,要早些休息,否則小腹又要疼了。」
她掙扎幾下,反抗不過,泄了氣,老老實實睡了。
早起,紅糖水已煮好了,裡面還放了蛋。吃完早飯,她就去後院尋人,又纏了過去。
「紅糖水喝了?」溫慎怕撞到她,微微收了收鋤頭。
「喝了。你今日要去哪兒嗎?」
「不去哪兒,你要去與周姑娘說一聲義學的事兒嗎?」
月嫵點點頭:「我想去放羊,你和我一起去,然後順路去說。」
「那你讓開一些,我將這塊兒野草除了,就和你一同出去。」溫慎稍稍往後退了幾步,輕輕揮動鋤頭,準確無誤將菜苗旁的野草除掉,「剛好順路將牛給李嬸子送過去。」
月嫵看向牛棚,朝跪坐在地上的牛走過去,摸了摸它的頭:「它今日就要幹活了嗎?」
「是。我思來想去,怕有人為了省些糧食讓它一刻不歇地耕地,便將原先按日租,改成了按畝。」
月嫵感嘆:「這樣就很好。」
溫慎鋤完最後一團雜草,放下鋤頭,擦了擦手:「去將羊牽來,我們從後面大路上走。」
「好!」月嫵牽了羊出來,「那我們先去給牛,再去周姑娘家。」
沿著水渠流向走,李嬸子家裡的田就在最底下。兩人送了牛,便又往回走,朝里長家裡去。
這會兒人都出去幹活去了,只剩幾個小的在家中做家務,月嫵站在院門外一眼就看了周芳,朝她揮了揮手:「周姑娘!」
周芳抬眸,臉上露出笑意,倒是她身旁的周三臉黑著,身子一扭回屋去了。
「可是有消息了?」周芳笑著迎出來,「快進屋坐坐吧。」
「不必不必,我們待會兒還要去放羊。我來就是與你說一聲,你那朋友的弟弟可以去讀書,以後只要想去讀的,不用提前打招呼,直接去學堂里找他就好。」
「多謝多謝,那……」周芳本想問一問昨日的事,但見溫慎在,便沒多嘴,只道,「那到時要麻煩溫大哥了。」
溫慎只稍稍頷首,以作示意。
「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了,你繼續忙吧。」月嫵跟人打了招呼,牽著小羊,和溫慎並排離去,「今日你在,我們能去後面山上放羊,我昨日還摘了好些白蒿,全在推搡中弄掉了。」
「今日我和一起去,沒人敢再來了。」
月嫵重重點頭,讓他從路邊樹上摘下一根小枝條,驅趕小羊羔往前走。
走的還是昨日那條路,兩側生了好多白蒿,她掐了往溫慎背後的背簍里放,又折了一些野桃枝,接著便看見了前面樹枝上的酸果子。
她轉了轉眼珠子,摘下幾顆,擦了擦,遞到溫慎嘴邊:「這個很好吃的。」
溫慎看她一眼,叼走那顆果子,面不改色咀嚼兩下。
她已開始笑了:「不酸嗎?」
「不酸。」溫慎一本正經。
「真的不酸?」她歪著頭,一臉疑惑,又餵給他一顆,「你再嘗嘗。」
溫慎皺了皺眉,她立即要笑,突然卻被溫慎扣住了後頸,咬住了唇。
酸得牙疼的果子在你來我往間一下炸開,果汁半數鑽進了她口中,酸得她魂兒都要掉了。
「啊啊啊嗚嗚嗚嗚……」她皺著臉,不停往外呸呸呸。
溫慎站在一旁笑。
「你欺負我!」她氣罵。
「不是你先叫我吃的嗎?」溫慎笑。
「只能我讓你吃,不能你讓我吃!」
溫慎笑著去抱她:「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就是有這樣的道理!」她踮起腳,臉要湊到他跟前,又站不穩,往他懷裡跌,但不想靠著他,忙起身要走。
溫慎摟住她,不讓她走:「真有那樣酸?」
她撇著嘴:「真有那樣酸。」
溫慎捧著她的臉,用指腹摸了摸她的嘴角,垂首含住她的唇,一點一點撬開,輕輕勾住她的舌尖,慢慢□□。
半晌,他鬆開,垂眼看她:「還酸嗎?」
月嫵壓住上揚的嘴角,別開眼:「還行。」
溫慎忍不住揚起唇:「再去摘些白蒿吧,方才摘的那些都不夠一盤的。」
月嫵滿意了,牽著他的手,繼續往前走。<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