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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嫵握住他的手,輕輕靠在他結實的肩上,睡了個回籠覺。
再醒來時,身旁的人不見了。
月嫵緩緩起身,在廚房裡尋到了人。
溫慎正在做飯,一抬頭,便瞧見她脖頸上的紅痕:「疼嗎?」他記著他昨夜並未用力。
「不疼。」她垂眸掃了一眼,朝灶台邊走過去,「它就是這樣的,輕輕一碰就紅了,不礙事的,」
溫慎挪開一些,讓出位置:「無礙便好,以後若是弄疼了,要及時說,我也未曾經歷過,手下總是沒個輕重的…」
月嫵應一聲,心中卻覺得他已經很溫柔了,像是羽毛輕掃,一點兒也不疼,就是有點癢。
「早上吃什麼?」她隨口問了句。
「昨日剩了些菜,添了些菜葉子熱了熱,你若不想吃這個,再給你炒一個別的。」
「不用炒,我就吃這個。」
她沒以前那樣挑嘴了,尤其是有時出門撿完菌子柴火,已經累得不行,哪兒有力氣再挑來挑去,什麼粗茶淡飯都吃得下去。
況且溫慎並未苛待過她,哪回有好吃的好喝的都先緊著她,她覺得已經很好了。
溫慎未想那樣多,只覺得他的小嫵也不是那樣扭捏的人,既然說不用,那便應當是真的不用。
飯在灶台上熱著,趁這個空檔,溫慎將月嫵一直垂在腦後的頭髮挽了起來。
月嫵跑出去,對著水缸里的水面左看看右看看,總覺得有哪裡不太一樣,卻又說不上來。
正看著,敲門聲傳來,她抬頭,對上了來人的目光。
第37章
「小嫵, 是誰來了?」溫慎在廚房裡問。
是里長家裡的周二周芳姑娘。
月嫵沒說話,徑直向人走去:「你怎麼來了?」
周芳神色自如,眼裡還帶著幾分笑意:「昨日我們一家子都去我舅舅家了, 回來才聽說你和溫大哥成親的事,今早來將禮補上。」
「你進來坐, 我去給你倒水。」月嫵轉身要朝屋裡去。
周芳攔下她:「我來送完東西就走, 不用倒水。」
她也不知該怎麼說了, 拉過椅子,讓人坐。
「我還想跟你道個歉,上回的事兒,是我和我小妹做的不好, 請你莫要往心裡去,都是鄉里鄉親的,以後還要常往來。」
月嫵哪兒見過這樣的場面。她當慣了主子,對人都是命令吩咐的,也就這些時日, 對溫慎有了感情, 才將身上驕矜放下一些,現下與人這樣相處, 還真是不大習慣。
她連連擺手, 忙道沒有沒有。
周芳只是笑著轉身出門:「田裡還有活兒,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以後有空可以來找我玩兒。」
「好好…」一路將人送到竹林外,月嫵又掉頭回來。
溫慎還在廚房裡忙,似乎是不知外頭發生了什麼。但她一走過去, 溫慎便說話了:「人走了?」
她抱住他,頭埋著, 嗯了一聲。
「怎麼了?」溫慎笑著用臉在她發頂上蹭蹭。
「我…」她說不上來,感覺自己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她想起昨日婚禮,有好多人來,還有好些嫂子嬸娘給她絞面梳頭,陪她說話,對她好親切熱情。
這種親切熱情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發自內心的,她從前從未體驗過。
以前,那些婆子丫鬟很怕她,但似乎又很討厭她。她們背著她說小話,從不和她一起玩,甚至她娘一走,她們立即就收拾東西跑了。
「說開了就好了,也不是什麼大事。」溫慎輕輕抱住她,「鄉里還有很多和你年歲差不多的姑娘,你要是喜歡,也可以出去多走動走動。」
她抿了抿唇,輕聲道:「我以前做的不好。」不該那樣高高在上,尤其是對溫慎和對嫂子。
溫慎笑了笑:「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況且你還是個孩子。」
「我不是孩子了,我已經及笄了。」
溫慎不欲與她爭辯:「好了,我知曉了,去吃飯罷。吃完飯我們去縣城,給你買些貼身衣物。」
她滿意了,坐在桌邊,自己吃一口,給溫慎夾一筷子。
溫慎也不拒絕,悉數吃完。
吃罷飯,一塊兒往縣城裡去。
昨日剛成完親,同行的鄉里人還興奮著,拉著溫慎說話,月嫵則是靠在他手臂上聽他們說。
到快入縣城的地界,按照老規矩,月嫵戴上帷帽,跟在溫慎身旁。
縣城裡只有一家布店,兩人徑直前往。
明明買貼身衣物是人之常情,但溫慎還是有些不自在,與店鋪掌柜說完來意,耳尖都微微泛紅了。
掌柜將人拉去一旁問過尺寸後,溫慎上前付了錢,又紅著耳往外走。
月嫵倒還好,沒什麼不自在的,還在拉著他說話。
去完布店又轉去書鋪,上回借的書看完了,得換些新的。
縣城的書鋪沒有江陵城裡的大,但勝在人員簡單,不會有人來打擾,月嫵稍稍掀開些帷帽便能坐在書鋪里看書。
溫慎需要查閱後才確定要借哪些,一直等他找完,已到了飯點。借完書,在外頭隨意吃了點,要步行去拜訪謝溪行和蕙真。
他們邊走邊說。
溫慎詢問:「你借的什麼書?我方才都未看清。」<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