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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之中,她抱著溫慎的腰身,忽然喚了一聲:「爹爹…」
溫慎手上一頓。
她又悠悠轉醒,含糊不清問為何停下了,顯然是沒意識到自己方才說了什麼。
「睡吧睡吧。」溫慎繼續輕拍她的背,直到確認她熟睡,才將她用披風裹著,抱回她自己的房間。
看見他從房門裡出來,正屋裡的兩夫妻悄悄關上窗子。
「我還以為他聽我的話了呢。」謝溪行往床邊走。
蕙真也走過去:「慎弟品性高潔,你以為誰都和你一般?」
謝溪行笑道:「你這樣欣賞他,不如跟他過去。」
「胡說什麼呢?」蕙真知他是在說笑,只輕輕搡了他一下,又道,「慎弟胸有丘壑,心懷蒼生,而我只是個追求平淡日子的普通人,實在是不相配。我啊還是喜歡你這種。」
他嘆息一聲:「他就是這個性子,說了也不聽,如今還弄回來個嬌生慣養的,我看他如何能兼顧。」
「你明日去與他說說,也是快有家室的人了,往後需要用銀子的地方多了,不能再往外借了。」
「我去說,也要人家肯聽。」
「罷了罷了,我與你一起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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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嫵醒來時,聽見外面有說話聲,便下意識往外喊了一聲:「溫慎!」
說話聲停了,她光著腳下地,推開了門。
溫慎剛要進門,見她一身中衣站在門口,立即將人塞了回去,還順手關上了門。
「外頭還有人!」他低斥一聲,拿過屏風上的衣裳給她穿好。
月嫵跟沒聽見似的,雙臂纏繞住他的腰,身子也歪進了他的懷裡,懶洋洋道:「不是說不要送我回來嗎?」
第18章
他沒有接話,摸了摸她的頭,輕聲催促:「去洗漱。」
月嫵乖乖鬆了手,站在原地等他提水來。
梳洗完,他終於是鬆了口氣,牽著月嫵出門。
蕙真正在院子裡擀麵,一見月嫵,眉頭立即皺起來,往身上擦了擦麵粉,上前去牽她:「來,我重新給你梳頭。」
她被帶進屋,溫慎也跟進去。
「這頭髮是誰梳的。」蕙真問。
「我。」溫慎摸了摸鼻子。
蕙真看他一眼,往旁邊站了一些,看著銅鏡與他道:「小姑娘的發不要那樣梳,我教你個簡單的,往後梳成這樣便好。」
「好,多謝嫂子。」他緊緊盯著那頭秀髮,神情認真。
說來也怪,他學什麼都快,平日在書院裡他總是第一個完成課業的,可今日卻被小小的梳頭給難倒了。
那兩縷秀髮已在他手中轉了很久了,但依舊沒成型。
「我再編一遍你看。」蕙真上前又編了一遍。
溫慎提著一口氣,站去月嫵身後,這一回,歪打正著編好了。
「行了,出去包餃子吧。」蕙真笑著先一步出門。
溫慎見人出去,彎身悄聲問:「弄疼了嗎?」
「不疼。」月嫵搖頭,親親熱熱抱住他的脖子,臉幾乎要與他的貼在一塊兒。
他立即紅了面,輕輕掰開她的手,小聲道:「快出去,廚房裡煮了面。」
月嫵是有些餓了,一聽有吃的,當即鬆了手,提著裙子跑出去。
溫慎緩緩跟在後頭,與人解釋一句:「我去給她盛面。」
謝家比溫慎有錢,面里捨得放配菜,月嫵端著面坐在廚房門口,連誇了好幾聲好吃。
不僅面好吃,準備的晚飯更豐盛,餃子、肉丸子、羊肉鍋子…總之整個院子裡都散著一股濃郁的香氣。
月嫵跟著包了幾個不成型的餃子,就湊去廚房左看右看。
一直等到晚上,天快黑時,一盤又一盤菜端上桌,招呼一聲,她立即落了座。
謝家氛圍比里長家好多了,一切都很隨意,月嫵和蕙真邊聊邊吃,溫慎和謝溪行則是邊聊邊喝。
「聽聞聖上病重,也不知明歲的鄉試還舉不舉行。」
月嫵手中的竹筷一頓,豎著耳朵聽。
「無非是晚個一兩年,倒也不影響什麼。」溫慎道。
「你胸有成竹,自然不覺影響,那些幾回都考不中的,晚了一兩年可就耽擱大發了。」
溫慎莞爾:「我倒也並非胸有成竹。」
謝溪行懶得理他:「你一向自謙,誰若信了你的話,那是真傻。」
「皇帝的病何時才能好?」
月嫵忽然開口,幾人皆向她看去。
謝溪行眯了眼:「問這個做什麼?」
「我就是…」月嫵被那眼神嚇到,慌張垂下頭。
蕙真忙從中調和:「你那樣凶做何?小嫵興許只是好奇。」
「這哪兒能是我們能預料到的。」溫慎悄悄伸過手,輕輕拍了拍月嫵放在膝蓋的手,「不過聖上到了這個年歲,恐怕即使是病好,也沒有多久了。」
「溫慎。」謝溪行低斥一聲,「慎言。」
溫慎微微垂眸:「是。」
席間沉默一瞬,又聊起別的來,氣氛依舊融洽。
吃罷飯,幾人又圍坐在一起,吃些零嘴。直至夜深,月嫵與蕙真回房休息去了,剩下兩人繼續守歲。
「白日裡跟你說的你可記住了?」謝溪行灌了口酒,「我知你兩袖清風,可如今你打算成親了,又找了個這樣嬌養的,你若還像以前一<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