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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生只是為自己找了個藉口,並非君子所為。我不會因為這個與你分開,也不會與你分開。」
「可是書里是這樣說的。」
「書里說的也不一定便是對的。」溫慎頓了頓,「聖賢所說也未必是句句真理。」
月嫵想了想,問:「那公主說的話呢?」
溫慎莞爾:「公主只不過是出生與旁人不同,並未見得見識便比旁人強。」
這話若是別人說的,月嫵便要反駁了,可這話是溫慎說的,她相信溫慎,溫慎不會信口開河。
「我知曉了。」
溫慎微微頷首,又問:「你說的小道士是如何一回事?」
月嫵聳了聳肩,坦蕩道:「那日我在廟裡喝蛋酒,轉身便見那小道士臉紅了,我問他為何臉紅,他說我生得好看。」
溫慎眉頭緊皺:「然後呢?」
「然後我就故意逗他,朝他走近兩步,他臉果然紅得更厲害了,我覺得沒意思了,就沒和他玩了。」
第24章
「小嫵...」溫慎閉了閉眼,有些喘不過氣,「以後不許這樣了。」
「怎樣?」
溫慎沉聲道:「不要與男子走這樣近,不僅是因為男女有別,會有損名聲,更是因為你永遠無法預料他們會對你做什麼。」
月嫵忽然想起上午書館的那幾個紈絝,還有在村子裡的那幾個小混混。她的確是不知道他們會做什麼,但是她能感覺到危險,若不是有溫慎在,她一定會被欺負。
她緊了緊抱著溫慎的手臂,點點頭,神色認真。
溫慎嘆息一聲,摸了摸她的發。
回到家時天已經很晚,溫慎隨意弄了些吃的便睡了,第二天他沒有繼續去書館,而是待在家裡。
他不太敢帶月嫵出門了。
溫慎不是瞎子,他也知曉月嫵生得好看,但他還是低估了人性。他忽然覺得,謝溪行說的是有幾分道理的,月嫵生成這樣,恐怕會被有心人惦記上。
月嫵也變乖了許多,不讓出門,她也不鬧,就坐在身旁捧著書看。
上回從書館裡借回來不少書,夠看一陣子的。
山中不知歲月,謝溪行尋來時,溫慎才想起似乎下個月月嫵便要及笄了。
「如你所說,你還不如早些與她成了親,也好斷了那些的人念想。」
「若他們真動了壞念頭,即便我和小嫵成親了,他們也能有法子。」
「行行行,我說不過你。」謝溪行猛灌一口氣,消消火氣,繼續道,「那你打算何時回書院?這次是宋夫子囑託我來的,明里暗裡可都說了,讓我提醒你,莫要陷入兒女情長。」
溫慎微微握拳:「我想在城裡租個宅子,帶小嫵一起去書院。」
謝溪行皺了眉:「你原本就沒幾個錢,還要這樣折騰,你是打算叫你那心肝兒喝西北風?」
「我…」溫慎垂眸,臉色微紅。
「你若真放心不下,便讓她住我家去,雖不及江陵城裡方便,但你若想每日回家守著她倒也不成問題。」謝溪行道,「況且我早邀你來過,你一直說有蕙真在不方便,現下好了,你也有妻子了,倒不算不妥。」
溫慎默了默,答:「你容我與小嫵商量商量。」
謝溪行放他去說話。
他進屋,看見月嫵坐在桌邊,想走過去,卻又有點兒抬不起步子。
還是月嫵先開的口:「你不和謝溪行說話了嗎?」
「說。」他走過去,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猶猶豫豫問,「你想何時成親?」
成親?
月嫵有點兒愣住,她從沒想過這些,還甚至還弄不太明白何謂成親。
不過她娘說,對於公主來說,成親並不是多大的事兒,她們這樣尊貴的人,婚姻對於她們來說不過形同虛設。
不過,溫慎問起這些肯定是沒有壞心思,她如實答:「我還沒想過,再晚一些吧。」
溫慎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卻又覺得再晚一些也沒什麼,月嫵確實還太小。
「好,那便晚些再說。」他道,「謝溪行想邀我們去他家住,這樣我既能去書院上學,每日也能回家陪你,你覺得如何?」
月嫵放下書冊,轉過身來看他:「你為何又想去書院了?」
「宋夫子三顧茅廬,我若再推辭便有些不近人情了。」
月嫵起身,朝他走來,站在他跟前,雙臂勾住了他的脖頸,問:「你每日都能回來嗎?」
他早習慣如此親昵,雙手自然而然地摟住她:「能的,書院距南縣並不遠。」
「好,那我們去縣城吧。」月嫵彎下身,埋頭在他脖頸處,瓮聲瓮氣,「你晚上要早點回來陪我睡覺。」
「只是去讀書了,不是去做別的,定能準時回來的。」他笑。
屋外都能聽到他的輕笑聲,謝溪行沒忍住拍了門:「商量好沒?」
溫慎一驚,仿佛才想起外頭有人在,立即鬆了手,整理整理衣襟,往外走去:
「商量好了,以後要麻煩溪行和嫂子了。」
「行了,你我之間還用說這個?你去收拾收拾東西,現在跟我過去,後日收假便能去書院報導。」
溫慎點頭應是,轉身去收拾東西,月嫵就跟在她身後,形影不離,幾乎要黏在一起。
謝溪行看得牙酸。
他從未想過溫慎會找一個這樣的妻子,旁人也沒從未想過,例如宋積玉。<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