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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慎要拎些東西去當謝禮,也沒人收,他只能連連道謝,收了小羊羔。
開春,山坡荒地的草都長出來一些,月嫵得了小羊羔,迫不及待就要牽出去玩兒,溫慎剛好也要拿木犁去與村民試試,便與她同行。
還未到要播種的時候,沒有多少人在地里,另一個周家的大娘家耕地耕得早,這會兒正在地里等著。
溫慎提著木犁過去,給他們簡單講了一下有哪些改動,讓他們試試好不好用;月嫵則是牽著小羊,坐在一旁的大石頭上。
大娘看向她:「我這地里生了好些雜草,你把羊趕來這兒吧,省得一會兒還要去後邊山上。」
「謝謝大娘!」她從石頭上跳下來,牽著羊往田裡跑。
「這么小一點兒羊,也不用牽著,還費事兒。」大娘隨口道。
溫慎只笑著看著遠處跑跳的人:「她覺得這樣好玩,隨她去吧。」
「開了春就十六了吧,該要個孩子了,你也老大不小了。」
「要看緣分的,強求不來。」
「那倒也是。」
溫慎提了提木犁:「套好了,可以使了。」
大娘立即忘了方才那一茬兒,和丈夫兒子一起拉著木犁耕地。
來回拉了兩圈,大娘兒子笑著走過來:「溫大哥,這犁是真好用,若是能再有頭牛,我估計一上午就能把這一片都耕出來。」
大娘拍了兒子一下:「哪兒來的銀子買牛?這犁倒是可以想辦法做一個,木頭什麼都不花錢,我們照著做就行,就花點兒上頭這鐵物件兒的錢。」
溫慎微微頷首:「正是,若是要多邀幾個人一同去鐵匠鋪,還能講講價。」
「行,我回頭就去我二妹那問問。這犁你拎回去吧,我們這兩日用那老犁就成,總歸要是做得快,也不肖這幾日。」
「你們要用的話便留下來用,等過幾日可不成了,他們說要拿著去照著做的。」溫慎緩緩走上岸,颳了刮鞋上的泥。
大娘也爽快:「成,那我先借用兩日,回頭後院的枇杷熟了,我給你摘些去。別看那枇杷個小,味兒可甜了。」
「行,那我到時一定準時來要枇杷吃。」溫慎笑著與人道別完,卻見月嫵已牽著羊溜達遠了,只能站在田埂上喊她,「小嫵——」
月嫵似是聽到叫聲,轉頭來看,牽著小羊朝他奔來:「來啦來啦!」
第45章
她走在田埂上, 搖搖晃晃,好幾次差點兒要摔下去,又給站直了。待跑到溫慎跟前時, 額上已出了一層細汗。
在外頭,溫慎不好給她擦, 將帕子遞給她, 小聲叮囑:「往後莫再田埂上跑了, 當心摔了。」
「不會摔的。」她下意識反駁,接過帕子擦了擦臉後,又道,「行, 我記住了!」
溫慎無奈暗自嘆息,與她並排往回走:「羊應當吃好了,該回去了。」
「但我還想再放放。」
「那去後邊山上放吧,不要把它放別人田裡了,當心它將人家糧食吃了。」
「行。」月嫵拽著小羊往山上走, 小羊不肯走, 咩咩亂叫。
它咩一聲,月嫵也咩一聲, 不知在吵什麼, 反正溫慎聽不懂。
他只覺得好笑,在後面跟著他們,隨手在山上掐點兒野百合,免得白來一趟。
到了山腰便看不到人影了,只剩他們兩個。
「別去草太深的地方, 當心有蛇。」溫慎跟在後面提醒,「山上人少, 往後若一個人出門放羊,不要來這裡,在底下的小山坡轉轉就行,夠它吃了。」
月嫵拽著小羊從雜草叢中退出來:「不是我要去草深的地方,是它非要去,累死我了。」
「給我吧,我牽一會兒,等回去路上你再牽著。」
月嫵拽著羊過來,將繩子交到他手中,擦了把汗,歪倒在他身上:「好累,它好有勁兒。」
他默了默,推了推她,小聲道:「這是在外面呢,不要這般,快起來好好站著。」
月嫵不肯,雙手掛在他脖子上,人往下墜:「這裡沒人,你讓我抱抱嘛,溫慎,你讓我抱抱。」
「若真累了,便早些回去休息。」溫慎想躲開她,又怕她摔了,單手攬住她的腰往上提了提。
誰知,她趁機踮腳在他下巴親了一下。
溫慎連忙左右打探兩眼,沒見有人,緊鎖的眉頭才鬆了松,板著臉道:「跟你說了多少回了,在外頭不許……」
話沒說完,她抱住他的頭,吻上他的唇,輕輕吮吸。
溫慎深吸一口氣,箍緊了她的腰,吻回去。
天清雲淡,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落在他眼上的斑駁光影隨著風而晃動,耳旁偶爾傳來幾聲咩咩羊叫。
「回吧。」他鬆開,捧著月嫵的臉,在她唇上又啄了一下,「回吧,羊應當吃好了。」
月嫵點點頭,挽住他的胳膊,慢慢朝山下去。
到了山下,能看到的人地方,他如何都不肯再挽著了,只與她並排而行。
沒走幾步,與正好也從山上下來的馮蓓撞了個正著。
馮蓓不過十六七歲,年輕氣盛,一雙凌厲的眼裡什麼也藏不住,溫慎只和他對視一眼,便肯定方才這人一定是在暗處看到了什麼。
但沒有證據,他不好說什麼,只當做不知曉,微微向人點頭:「馮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