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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不去了。」溫慎慢慢抹掉她眼角的淚,「小嫵,我們各自安好吧。」
「為何,為何呢?我等了你這樣久?我每日都在盼著和你重逢,為何你要這樣說?你還有什麼誤會,你說好不好?」她歪著頭,淚連成了一串,眼前一片,連人都有些看不清了。
溫慎看著她:「你已成親了……」
「我去求舅舅,我與他和離,你等等我,我下午便去求舅舅。」她緊緊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亂親,胡亂解開腰間系帶,「溫慎,你想不想我?有沒有想我?」
溫慎毫無所動,只淡淡問一句:「你是不是以為我定會被美色所惑。」
月嫵渾身一僵,手指顫慄不知該往何處放,急急解釋:「我沒有我沒有,我只是想你了,你不想我嗎?」
她試探著,抓住他的指尖,小心翼翼觀察他的神色,低聲問:「你不想我嗎?」
溫慎看著她,沒說話。
她捧住他的臉,將唇送過去,像很久很久之前那樣,舔舔他的唇,試探著往裡面鑽。
剛探進一個舌尖,忽然被吸住,疼得月嫵眼淚又往外冒。
她下意識要逃開,可見溫慎也要鬆開自己,又纏了過去,主動送過去讓他折磨。
似乎和從前並無兩樣,似乎還站在瓦房的炕邊,外面是他們的小院,等他們親熱完,溫慎就要輕輕拍一下她,叫她不要鬧了,一會兒還要去義學。
可是沒有,溫慎鬆開她時,問了一句:「他昨夜也是這樣吻你的嗎?」
她怔住,訥訥道:「我與他未曾有過什麼。」
「你現下這樣看著我,可有想到他?」
「沒有沒有!」她緊緊抓住他的手,「沒有,我從未這樣想過!」
溫慎不說話了,往窗邊去,坐在書桌旁,拿出些什麼東西,提筆要寫。
月嫵忙走過去,拾起磨條在硯台上打磨,小聲問:「是公文嗎?」
「嗯。」溫慎沒抬頭,繼續在寫。
月嫵悄悄坐在他身旁,又悄悄將頭靠在他肩上,彎著有些紅腫的眼眸,看著他微微垂下的眼睫。
待他寫完,月嫵才輕聲問:「快中午了,要做午飯嗎?」
「不必,有人去做。」他起身。
月嫵將頭收回來,跟在他身側:「是那個臉生的少年嗎?」
「是。」他走去書架旁,拿了冊書,坐在椅上翻閱。
月嫵搬了小凳過去,坐在他跟前,趴在他腿上,抬眸問:「你在看什麼書?」
他剛要回答,抬眼的瞬間,對視上了。他有一瞬的恍然,似乎時光不曾在他們之間阻隔什麼。
但下一瞬,他看見她頭上那隻華麗的金釵。
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
「沒什麼。」語氣不自覺冷淡了幾聲。
月嫵清晰捕捉到,往前趴了一些,抱住他的腰,鑽進他兩臂之中,靠在他的胸膛上,彎著唇:「我好想溫慎,有時候夜裡夢見了,醒來卻發現人不在身邊,便會哭一個早上,要好久才能緩過來。」
他未答話,眼神停在她身上。
「抱抱我好不好?像從前那樣。」月嫵低聲乞求。
溫慎手指動了動,終還是放下書冊,摸了摸她的頭。
她好開心,喜極而泣,眼淚又開始止不住:「我還以為要等到白髮蒼蒼,人老珠黃時才能再見到你。」
溫慎依舊沒說話,手輕輕地、像從前那樣、一遍又一遍撫過她的發。
「溫慎,別趕我走了,好不好?」她在他胸膛蹭了蹭。
還是沒答話,她就當是默認了,笑著坐去他懷裡,勾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上:「我給你做衣裳吧,溫慎,我現在繡工可好了。你喜歡月白色嗎?先做一件月白色的好不好?」
沉默良久,他輕輕嗯了一聲。
月嫵笑開,在他臉上親了親,又蹭了蹭:「晚上我來煮飯,我好久沒煮過飯了。」
他又嗯了一聲。
「溫慎,你親親我,好不好?」月嫵開始得寸進尺。
溫慎應下,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溫慎,溫慎……」她像從前那樣,在他懷裡晃來晃去,向他撒嬌。
溫慎終於露出一點兒實實在在的笑意,松松摟住她的腰,在她眼皮上親了一下,又在她唇上親了一下。
「你想我嗎?」
「嗯。」
「我也想你,我好想你。」她做起來一些,捧著他的臉輕輕撫摸,近似透明的瞳孔有些濕潤,「你瘦了,這裡都凹陷下去了,是不是在外面很辛苦?」
溫慎握住她的手,用臉蹭了蹭,輕聲道:「不辛苦。」
「以後要多休息,多吃飯。」她看著他,憐惜的目光在流轉。
溫慎微微點點頭,抵在她頸窩,緩緩閉上眼。
「頭上也多了好些白髮。」她抱住他,指尖輕輕撫摸過藏在發里的銀絲,「多吃些黑芝麻。」
溫慎彎著唇,又嗯一聲。
「家裡有布匹嗎?」
「有。」溫慎輕輕推開她,牽著她往內室走,揭開牆邊擺放的幾個木箱,裡頭全是布料。<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