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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挑了挑眉,看向溫慎:「不言,你說呢?」
溫慎上前一步,彎身跪拜,沉默不語。
臣子道:「溫大人問心有愧,無言以對。」
皇帝面上依舊掛著笑,又看向駙馬平時的位置,恍然道:「噢,駙馬還在休沐。既然如此,不如等駙馬休沐結束,朕在親自問他。這畢竟是他們小兩口的事兒,外人也說不清。」
「陛下!」
「朕還有要事處置,退朝,改日再議。」皇帝說罷起身便走,兩旁的內侍隨即鳴唱退朝。
沒走幾步,他又轉過身來:「溫大人,朕還有些事要尋你,進內殿來吧。」
溫慎轉身應是,緩步跟了進去,跪在內殿之中。
皇帝笑了笑,看了看他,朝內侍招招手:「去,給溫大人賜座。」
「多謝陛下。」他叩首,躬身坐在凳上,聽候旨意。
「你究竟是如何想的?」
「臣不明陛下此話何意。」
皇帝微微彎起唇,稍稍直白一些:「你與平陽的事,你是如何想的。」
「公主與駙馬兩情相悅琴瑟和鳴,臣願他們二人今生白頭偕老,百年好合,來世仍在一處。」
皇帝忍不住想笑,又覺如此有失體面,掩唇輕咳以掩之,抿了口茶水,稍微平靜些了,又道:「朕瞧著,平陽心中還是有你的。」
「陛下切莫聽了旁人讒言,污衊公主清白。」
皇帝又是一陣咳嗽,連連擺手:「罷了罷了,你去吧,去處理公務。」
「臣遵旨。」溫慎起身,退出內殿。
皇帝伸著脖子往外望,動動手指,悄聲問:「人走了?」
內侍快步去了門口,往門縫外看了一眼,點點頭:「回陛下,人走了。」
皇帝這才笑出聲來:「朕讓你去探查的,查的如何了?」
「這……」內侍有些為難,「臣也只能在門口看看,總不能藏去他們床底下,如何能知曉細節如何?」
「你還敢頂嘴了!」皇帝抽了毛筆,朝他身上扔。
內侍雖是跪下了,但臉上並未有驚嚇之色,只道:「那日是在溫大人門口鬧了許久,否則也不能被人瞧見,今日有把柄來稟告陛下。只是公主如何吵,溫大人都未出門一步……」
「唉。」皇帝皺著眉,摸了摸下巴,思索一番,「你說他到底是如何想的呢?連朕這個外人都瞧得出來平陽心中有他,他為何不肯見呢?」
內侍偷看皇帝一眼,垂首道:「陛下這樣了解溫大人,尚且猜不出,更何況臣這個外人呢?」
「若是朕能隨意出宮,去親自看看便好了。」
「陛下說笑了,這天下都由您管著,一天離了您便都轉不了了,您如何能出宮?」
「還是你說話好聽,改日教教溫慎那個木頭。來伺候紙筆,朕要批摺子了。」
內侍一臉諂笑,提著下裙,小步跑過去,跪坐在一旁,緩緩研墨。
一直到晚上,天黑了時,有內侍來勸,皇帝終於放下紙筆,起身要走。沒走幾步,他又停下,問:「今夜還是溫慎當值?」
「正是,溫大人一早來便與當值的大人商量了,今夜由他當職。」內侍答。
「一直住在這兒算是什麼事兒?快要休沐了,休沐日不許他賴在宮裡
,否則朕去哪兒看這樣不用花銀子的好戲?」
第74章
休沐前一日, 溫慎被趕出了宮。
他不想回府,可內侍說是傳陛下口諭,要他不得再留在宮中。他無法, 只能出宮。
因是休沐日,杜宇一早便守在宮外來接了, 他上了馬車, 仍不想歸家, 叫杜宇在外頭轉了兩圈,直到要宵禁之時,才往回走。
果不其然,馬車要轉道時, 與公主府的馬車打了照面。
他毫不猶豫吩咐:「駕快些。」
然那車裡的人已瞧見了他,隔著小道大喊:「溫慎!溫慎!」
他一狠心,關了窗,閉上了眼。
外頭仍在喊:「溫慎!快!快掉頭!」
他不想見她,可側門關上的那一刻, 心中還是忍不住失落, 像空了一塊,在往外漏些什麼, 堵也堵不住。
門外又在大喊大叫了, 他頭疼,心也疼,面上卻是一片鎮靜:「愣在那兒做什麼,煮飯去吧。」
杜宇磨磨蹭蹭朝廚房裡去,不知他到底是欲擒故縱, 還是真的不想見。
翌日一早,門又響了, 杜宇都想去勸勸,讓他們倆莫再鬧脾氣折騰別人了,卻聽門外報,來人是駙馬,且是一個人來的。
他神色一凜,去正房通傳:「大人,駙馬來訪,一人來的。」
溫慎手一頓,在紙上留下一個墨點:「將人請進來,去偏廳。」
杜宇皺了皺眉,應:「是。」
片刻後,他抬步進了偏廳,瞧見坐在案幾前,與他有幾分相似的人。他行禮:「見過駙馬。」
裴喻微微直起身,笑道:「溫大人不必多禮。」他常年病氣纏身,面色看起來有些蒼白,只有薄唇和臉上的那個巴掌印有些顏色。
溫慎看他一眼,坐去他對面,開門見山:「不知駙馬來尋臣有何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