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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煩你了。」溫慎轉身從廚房裡也拿出些菜,裝在籃子裡,「家中就我一個男子,不便留你吃飯,這些菜我一個人也吃不完,你若不嫌棄,便帶些回去吧。」
女子坦然接下,又閒話幾句,轉身離去。
月嫵還在看,不料溫慎忽然轉身,視線恰好對了個正著。
她心中一慌,快速轉過身,愣愣靠在窗邊的牆上。
過了許久,她再趴在窗縫邊看時,人已經去忙了。
她握了握拳,很想去問問那女子是誰,他們是什麼關系,但她再沒有那樣的莽撞與坦然。
待到日午,外頭敲了門,說是吃飯,她才又與他共處一室。
她端著碗,心中還惦記著上午的事,時不時掀起眼皮偷偷看他一眼,終是沒忍住,問出了口:「那個……女子是誰?」
溫慎手一頓,沒有抬眼,淡淡道:「村頭何家的。」
「她、她……」月嫵不敢問。
溫慎也不追問,吃了飯,默默去洗碗。
月嫵在廚房門口躊躇許久,鼓起勇氣問:「要我幫忙嗎?」
溫慎連頭也沒回一下:「不必。」
那點勇氣消失殆盡,她又退回去,回到主屋裡。
傍晚時分,外面又傳來一陣吵鬧聲,是謝溪行來了。
「溫慎,那狐狸精現下是不是在你這兒?」
月嫵心中一顫。
「她不是在陶師弟那處嗎?」溫慎倒是鎮定。
「宋積玉與我說,陶敏說她走了,也不知她去哪兒了。你這幾日總不在書院宿,若非是為她,我想不出什麼別的理由來。」謝溪行聲音中都帶著怒氣,「你讓開!」
腳步聲傳來,門嘭得一聲被打開,月嫵怔怔與來人對視。
謝溪行心中大怒,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要將她往外拖。
「溪行,住手!」溫慎將她搶回來,護在身後。
「我看你們一個個都是瘋魔了,為了個不知道哪兒來的狐狸精書書不讀了,學學不上了!」謝溪行上前要推開溫慎,「今日我便帶她去見官,我倒要看看她是從哪個勾欄瓦舍里出來的,才能將你們一個個迷得神魂顛倒!」
溫慎有些氣了:「夠了!」
他顯少這樣發脾氣,謝溪行一怔,未反應過來。
「我這兩日便會送她走,你不必為難她。」
「你最好說到做到。」謝溪行先一步出門,又回頭道,「你跟我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溫慎沒答話,回眸垂眼看了下月嫵的手腕,也走出去,順手關上門。
月嫵就站在那兒,將他們的話一字不漏地聽進心裡。
「不要再犯傻了,你那日應當聽清了宋積玉是如何說的,你若再陷下去,最後受傷的只會是你自己。那何家的姑娘難道不好嗎?溫柔賢惠且還識字,你若真喜歡讀過書的,待你們成親,你親自教她不是更好?」
「沒有定論的事便不要說了,當心壞了人家名聲。」
「好,我不說,你現在看著我,你是不是當真放下了,這兩日要將她送走?」
溫慎微微抬眸,坦然與謝溪行對視:「我真放下了,她說要買船票,我明日便帶她去買。」
「你想通了便好,儘快將她送走,不要讓積玉知曉她在你這裡,否則要找你來鬧的。」謝溪行終於平靜下來,「方才是我話說重了。你若是不喜歡何姑娘,江陵還有很多適婚女子,我請紅娘拿畫像來給你瞧。」
「不必了,等以後再說吧。」
「好。買船票的事兒我也去問問,明日你直接來尋我就是。」
兩人說完,溫慎送人出門。
月嫵聽著人聲走遠,默默開了門,站在門口處,看著院門外的翠竹。
不久,溫慎從翠竹中走出來,看她一眼,略微行禮:「在下替溪行向陳姑娘道歉,方才他是一時衝動才誤傷了姑娘。姑娘不必害怕,在下明日便送你離開。」
月嫵只看著他,沒說話。
她想起他與什麼何姑娘談笑的樣子,心中一陣難過,連心都無法跳動了。
謝溪行說,要給他介紹別的適齡姑娘,月嫵心中更是接受不了,她又想起那個夢,她無法接受溫慎和別人做那種事。
她安安靜靜的,一直等到夜裡,趁溫慎起夜的間隙,鑽進了廚房,縮在小木床裡面。
很快,溫慎從外面回來,閂了門,掀開一點被子,躺了下去,隨即又震驚地彈坐起身,慌亂下了床,低聲斥責:「你做什麼?!」
月嫵攏緊身上的披風,緩緩撐起身,垂眼沉默不語。
「你出去。」溫慎避開眼,指著門外。
月嫵抓緊披風,緩緩下了床,朝前走了幾步,驟然轉身,一把將他抱住:「溫慎,你娶我吧。」
溫慎閉著眼,強行要將纏在腰上的雙臂掰開。
「我明白了,我什麼都明白了,我沒有和宋積玉做過那種事。」她不肯鬆手,整個身子都貼在他身上,「我還是乾淨的,你別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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