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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碰我!」他喊一聲,眼淚也開始往下掉。
「你是不是怪我沒來看你?我在外面,一直在外面守著,今日才被准許放進來。」
他沒有回答,忽而又平靜下來:「你回去吧,不要再來了。」
月嫵急急往前兩步,緊緊抱住他:「為何?為何不要我來,為何要認罪?」
他似乎很厭惡這樣被抱著,情緒又激動起來:「我讓你走!」
「我不走,我就在這兒陪你,你若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不必,你去尋駙馬,不要再來找我。」他掙不脫,只能吼,「你走啊!你去尋他!你去尋他!」
「你還在生氣是不是?我說了我不喜歡他,我心裡從來沒有過他,你要如何才肯信我?」
溫慎用盡全力將她推開,怒道:「你去問問京城中誰不知你與駙馬情投意合?你要我信?你憑何要我信?我不想同你二人摻和在一起了,你非要我與他一同服侍你,你才肯罷休嗎?!」
她垂首搖頭,哽咽道:「我從未這樣想過……」
「陳嫵!」溫慎突然頓下,扯了扯嘴角,「你根本不姓陳,你從頭至尾都在騙我。是不是因為我與裴喻長得有幾分相似,那兩年才肯委身於我?」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是他長得像你,是他長得像你,我認錯人了,才會從御花園追出去。是我的錯,我不該讓旁人誤會,不該讓舅舅誤會,否則便不會有今日的事……」
「我不會再信你了,從前只怪我自己貪圖美色,才至今日,以後再不會了……」他閉了閉眼,長呼出一口氣,爬起身跪在地上,朝門口跪拜,「罪臣罪孽深重,還有一事稟告後,請陛下立即下旨處死罪臣,以平民憤。」
第79章
月嫵一驚, 幾乎是朝他爬過去,緊緊抱住他:「我知曉你是生我氣了,是我錯了我錯了, 你不要亂認罪,你怪我你罵我你打我, 你不要亂認罪!」
他像是未聽見一般, 向門外侍郎鄭重道:「此事事關重大, 還請大人現下便審理。」
留在這兒聽到些不該聽的要砍頭,出去若出了什麼事也要砍頭,外面一干人等早就站不住了,齊齊鬆了口氣。
「去扶溫大人起身。」侍郎吩咐。
兩個獄卒齊齊回頭, 一臉為難,眼神里明晃晃的質問:這旁邊還有一個抱著的,還是個最受寵的公主,這怎麼扶?不要命了不成?
侍郎微微撇開眼,當做沒瞧見。
獄卒對視一眼, 皺著臉進了牢房, 小聲試探:「殿下,現下要處理公務了, 您不若先出去等等?」
月嫵緊緊抱住溫慎的腰, 沒有說話。
「殿下,殿下,刑部審理案子都是按流程來的,沒有說求死就賜死,但若您一直跪在這兒, 惹惱了陛下,可真是要砍頭了。」獄卒小聲勸。
月嫵抿了抿唇, 抬眸看向溫慎:「你若是死了,我會和你一起。」
溫慎並未答話,待她鬆手後,緩緩起身,直起腰背,隨獄卒走了。
她心中焦急,卻也知已為難過刑部一次,再去定不許她進了。
她也不知曉溫慎要去說什麼,在家中靜等了三日,午時,刑部忽然有人來,說請她走一趟,她問過情況,但無人告知。
一直到了刑部,她才知裴喻也被請來了,裴家人也全被軟禁起來。
「據罪臣溫慎招供,此次謀反涉及到裴家。裴大公子為公主駙馬,與公主關係密切,故而請了公主前來調查,還請公主切莫怪罪。」
「有什麼話,你直接問。」月嫵坐在下首,心中還在惦記著溫慎的事兒,突然問,「那我今日是不是也要被關起來?」
「呃……」
她急急道:「能將我與溫慎關得近一些嗎?」
刑部侍郎一時語塞:「陛下心疼殿下,只說是叫過來問話,而後送回府中,讓人去府中看著就行,不必關起來。」
「可這樣大的事,不如還是將我關起來吧。」
「殿下,為防止串供,您即便是被關起來,也不會與溫慎關在一塊兒的。」
「不用關在一塊兒,能讓我看見他就好。」
刑部侍郎有些頭疼,忽然覺得好像不用再審了,這個頭腦應當做不出什麼謀反的事兒。他清了清嗓子:「殿下,還是先說正事吧。」
「好,你問。」
詢問的事兒很正常,無非是某日某時在哪兒做了什麼,月嫵心裡著急,答得飛快,只想著早些答完,早些去獄中待著。
刑部侍郎看著紙上記錄的東西卻犯了愁。
一旬里有八九天都在溫府門口蹲著,雖然溫慎是沒見,暫且洗脫了嫌疑,但是這東西怎麼往案宗里放?這也算是天家醜聞了吧?萬一事後要找他算帳怎麼辦?
他正愁得慌呢,那邊又開始催了:「現下能將我關起來了嗎?」
「要不您還是先回去吧。」否則就算陛下不怪罪,長公主問起來,他也吃不消,「若是耽擱了案件審理,臣實在是擔不起這個責。」
月嫵轉了轉眼珠子:「不關可以,那讓我進去看看他。」
侍郎愣住。
「我這回真不進去了,我就遠遠看一眼,真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