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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嫵站在那兒,握住拳,死死盯著他。
他發現不對勁,一回眸正對上她憤怒的眼眸。他覺得有些好笑,上前想要摸摸她的頭,被她躲開。
「這是怎麼了?」他不解。
月嫵偏過頭,走至門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冷聲道:「周芳她們來道歉了。」
溫慎追過去,蹲在她跟前,笑道:「這不挺好的嗎?」
她轉回頭,直視他,質問:「是你先去跟她們道歉,她們才會來跟我道歉的。我沒有做錯,你為什麼要去道歉!」
「我去道歉並非是因為你做錯了,是因為我做錯了,我冤枉了她們,說她們推了你。」溫慎不緊不慢解釋,「她們來道歉是因為她們對你出言不遜,和我去道歉沒有什麼干係。」
月嫵又偏過頭,不肯看他了。
他伸手要去摸摸她的頭,又被躲開。他乾脆直接上前抱住她,任由她奮力掙扎兩下後,再次解釋:「小嫵,我們問心無愧便好。」
「你向著她們。」月嫵小聲嘟囔一句。
溫慎哭笑不得:「我哪兒有向著她們,我只是去解釋了幾句,說是我弄錯了,也請她們來跟你道歉,僅此而已。」
月嫵斜眼凝視:「真沒向著她們?」
他道:「真沒有。」
月嫵開心了,嘴角微微翹起,但覺得不能這麼快笑,又給壓回去,只留下臉頰旁異常明顯的酒窩。
「溫慎…」她側過身來,面對著他,幾乎要和他鼻尖貼著鼻尖。
溫慎呼吸一亂,往後退了一些。
月嫵立即追過去,硬生生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輕聲蠱惑:「你要向著我。」
第15章
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以為眼前的人會施法,可仔細一看,那眼神里明明還帶著一點兒青稚。
「好,我會向著你。」他稍稍退開一些,將她摟住懷裡,「我原就是向著你的。」
月嫵嘴角翹起,再也壓不住,聲音里都帶著愉悅:「哼,我就知道你是向著我的。」
「好了,先去把春聯貼上,你鬆手。」溫慎被她的發梢弄得有些癢,仰著脖子往後撤一些。
她鬆了手,跟個尾巴似的黏在他身後。
貼春聯、做飯、讀書,就連去茅房也要跟著,簡直是一刻也離不得。
天氣晴了,他們也不在炕上抄書了,一起坐在窗邊的書桌邊抄。
月嫵耐不住性子,抄一抄就覺沒趣了,鬧著要出去玩。可溫慎是正正經經要念書的,哪兒能日日陪她出去玩?
她就在一旁鬧他,趴在他的背上晃來晃去,讓他做不了正事。
兩人正鬧騰著,連有人進了院門都不知曉,還是兩聲輕咳將他們的注意力扯了回去,齊齊朝窗外看去。
那人站在門旁,笑得揶揄:「我說為何敲了好幾遍門都沒人應,原來是...」
「溪行,快快請進。」溫慎立即紅著耳根起身,出門迎接。
月嫵這會兒也知羞了,掩在門後,扒著門框往外看。
站在院中的兩人也朝她看。
謝溪行道:「我是聽人說見你那日帶了個女子上縣城,我還不信,與人辯駁溫慎不近女色,一心只讀聖賢書。我當時那般信誓旦旦,看來要遭人笑話了。」
「稍後與你解釋,你先進屋。」溫慎臉頰微微泛紅,引著人往屋裡走。
月嫵見人進門,立即躲去他身後,探出腦袋,一臉警惕,打量來人。
「來。」他反手將她從背後牽出來,與她介紹,「這位是我的同窗,也是我的好友,謝溪行,你叫他謝大哥便好。」
月嫵呆呆愣愣喊了一聲,她先前想好的,要去這個人家裡借住,可看到本人時,她還是忍不住有些害怕,她怕生人。
溫慎察覺了,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溫聲道:「好了,你出去玩吧,我們在這裡說話,不要走遠了。」
她得了解脫,忙往外跑。
直到她背影消失不見,溫慎才轉過身來,給謝溪行倒水。
「你還不解釋嗎?」謝溪行問。
「你莫急,先喝些水。」他將水杯推出去,緩緩落座,不急不慢道,「她叫陳嫵,是我未婚妻子。」
謝溪行沒動那水,只盯著他看:「我與你年幼相識,可未曾聽說過你何時認識什么女子了。」
他微微頷首,將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講述一遍:「便是這樣,她現下還未及笄,等她明年生日一過,我便與她成親。」
謝溪行皺著眉道:「這身份來歷也太怪了些,你不怕她是什麼山精野怪,專門來吸書生陽氣的?」
「子不語怪力亂神。」
謝溪行被噎住:「即便不是鬼怪,也有可能是什麼權貴養的外室或瘦馬,你就一點兒不怕惹上麻煩?」
「應當不是,她不會騙我,且她完全不懂男女之事,反而會讀書會寫字,哪家的權貴會養一個這樣的玩物?」溫慎抿了抿唇,「再者,如若她真是權貴之雀,她既然逃出來,便證明她不願。她既不願,我自然要幫她。」
謝溪行擺擺手,無奈道:「是我忘了,要是旁人或許會擔憂惹上麻煩,但你溫慎不一樣,你就喜歡招惹麻煩,否則你也不會到現下還在這村子裡受苦,是你該的。」
溫慎握了握拳,正色道:「我並未覺得現下的日子有多苦。」
「罷了罷了,不說這個了。」謝溪行起身,「你說她會讀書寫字,讓我看看你那小妻子寫的字。」<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