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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慎點頭應是,轉身進屋尋人時,才發覺她不知何時又在打瞌睡了。他也未喊,拿了披風將她裹住,打橫抱起往外走去。
謝溪行並未多看,只見人好像睡著,問了句:「病得可嚴重?」
溫慎抱人上了車:「一時說不清,待大夫看過再說。」
謝溪行未再多問,只幫著收了收東西,駕車往縣城去。
進了城門,未朝謝宅去,直奔向醫鋪,溫慎抱了人下車,徑直進門。
醫鋪大夫見這架勢也驚了一瞬,快步過來問診。
診過脈,大夫鬆了口氣:「應當是有身孕了,只是月份尚淺,還摸不太出來,莫要驚慌,先吃兩副安胎藥。」
「多謝。」溫慎心中並未輕鬆。
謝溪行本想道喜,看他這副樣子也閉了嘴。
買了藥,他又抱人上車,謝溪行也沒追問,默默駕車。
第56章
他上車後才見月嫵睜著眼, 臉上終於露出些笑意,垂首抵了抵她的額頭:「都聽見了?」
「嗯。」月嫵還有些迷茫,「我懷孕了?」
「嗯, 大夫說日子尚淺,還診不太出來, 但十有八九是有了。」
月嫵抽出手, 放在自己小腹上, 看著他:「在這裡?」
他點了點頭:「是在這裡。」
「喔……」月嫵呆呆點頭。
「叫你不要胡來……罷了,也不怪你,是我經不住誘惑。」溫慎摸了摸她的臉,「有了身孕, 以後萬不能再那般了,也不要到處亂跑,不要提重物,也不要出去放羊了。」
她在他手心中蹭了蹭,乖乖點頭:「我這些天這樣犯困, 是因為他嗎?」
「嗯, 大夫說了,過段時日便好了, 不必擔心。」
她茫然收回眼, 愣愣看著車窗,還是沒法想像自己肚子裡突然多了個東西,直到下車還未回神。
惠真在家已備好飯菜了,滿院子都是香味兒,馬車裡都能聞到, 但月嫵也只是彎了彎唇,道了句:「有好吃的。」
「是有好吃的, 就等你們來了!」蕙真笑著迎過來,才發覺她面露疲憊之色,忍不住皺了眉,「這是怎麼了,怎麼連聽到吃的都提不起勁兒了?」
溫慎小心翼翼將她扶下車,解釋一句:「大夫說是有身孕了,身子不大舒服。」
蕙真一愣,喜笑顏開:「那是喜事兒啊,你們一個個的為何都垮著臉?快進屋快進屋,還好今日做的都是清淡的,你應當能吃。」
溫慎應一聲,扶著月嫵進門。
「聞到這些氣味可有什麼不舒服?」蕙真坐在一旁問。
月嫵搖了搖頭。
「那就好那就好,能吃得下東西就好。」蕙真往她碗裡夾了些菜,又勸溫慎,「慎弟莫要擔憂了,我也不是這樣過來的,現下也不是好好的?你這樣擔心,小嫵她跟著也會緊張,反而不好。」
「我知曉了。」溫慎扯了扯嘴角,也往月嫵碗裡夾了些菜,「吃吧,早上便沒吃什麼東西,這會兒定餓了。」
月嫵看了他一眼,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吃菜。
眾人皆屏息看著她,見她只是吃飯吃得比平時慢些,並未犯嘔,都放心了一些,各自動筷。
吃罷飯,她和小侄子玩了一會兒,又開始犯困便去睡下了。
溫慎則是和謝溪行搬去書房,弄了些下酒小菜對飲。
他也不說話,一個勁兒飲酒。
連喝了好幾杯,謝溪行看不下去了,伸手攔他:「只是懷了孕,又不是出什麼大事了,你何必這樣擔心?」
「我本就不願讓她生養,又思及她年歲還小,即便是意外有了孩子,也得是再過兩年的事,誰知才不過月余,她便有了身孕。」他奪過酒杯又一飲而盡,「是我不該日日尋歡作樂。」
謝溪行覺得好笑:「這天底下哪個女子不生育?就偏她不能?」
溫慎低斥:「旁人如何我不知曉,與我也沒有干係,可她是我妻子,我焉能眼睜睜看她出事?」
「可如今不還沒到那一步,你何苦杞人憂天?你那鄉下是不行,待她臨盆之際,你帶她來這裡住。蕙真是過來人有些經驗,當初接生的那個穩婆也是個穩當的,有她們看著總不會有事的。」謝溪行勸慰一番,又奪了他的酒杯,笑道,「我看旁人有喜都是歡天喜地,怎到了你這兒反而這副樣子?」
他沉默不語。
「這天底下除了你,還有誰願意伺候你家那祖宗?你若如此消沉,可就真沒人管她了。」謝溪行拍了拍他的肩,「振作些,別自己嚇自己。」
溫慎未置可否,也未再飲酒,沉默片刻,道:「我有些事兒想問嫂子,當面問又覺不便,我寫下來,你幫我去問問,我也好有所準備。」
謝溪行哪兒能不應,當即為他尋來紙筆:「你是怎樣的人我還不清楚?你寫就是。」
他正了正神色,鋪陳紙張,提筆書寫。
謝溪行瞥了一眼,忍不住笑:「你這是打算去當婦科聖手?」
他未答話,只接著往下寫,寫了滿滿兩張紙,才堪堪停筆:「我暫且能想到的只有這些,其它的,往後再補充。」
「行,你先放這兒,等孩子醒了,我便去問,保管每一條都問得清清楚楚。」<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