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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晚上,厚重的院門緊緊關著,溫慎上前,重重扣響門環。
不出三息,守門小廝開了門,見是他,皺著的眉頭立即舒展開來,笑呵呵往裡迎:「溫秀才是來尋大公子的嗎?」
「正是,馮家夫人和馮家二公子也要一併見了。」溫慎語氣生硬,目不斜視大步往正廳里走,自己尋了座位,牽著月嫵坐下。
小廝見狀,連連應聲,匆匆跑了下去。
沒過多久,馮苑迎了進來,身後還跟著馮蓓。
溫慎未看馮蓓一眼,只朝馮苑道:「不知馮夫人何時到?」
馮苑朝小廝找了手,親自將茶奉上,笑道:「家母身子不濟,賢弟若有何急事,可先與我說,家中大小事宜一直也都是由我操辦的。」
「此事干係重大,恐怕夫人不得不出面。」溫慎目視前方,未動一下。
馮苑略微思忖,朝小廝道:「去將夫人請來,就說是有要事,耽擱她晚睡一會兒。」
聞言,溫慎也並未覺得任何內疚,連手邊的茶也動一下,只坐在遠處,靜靜等待。
倒是馮苑有些坐不住,期間叫小廝換了兩次茶,才等到人來。
「母親。」馮苑馮蓓起身。
溫慎也攜月嫵起身:「馮夫人。」
馮夫人看向兩人,微微笑道:「溫秀才不必多禮,有何要事不如直說。」
待人坐下,溫慎才牽著月嫵微微朝廳中站去:「馮家二公子今日失禮於我夫人,特來求個公道。」
馮夫人微微蹙眉,倒是馮苑一臉震驚又像是早有瞭然,轉頭看向身後的馮蓓。
「這是如何一回事?」馮夫人見狀,抬眸看向馮苑。
馮苑這會兒有些氣上心頭,低斥道:「叫他自己來說!」
馮蓓咬著牙,噗通往地上一跪,滿臉不服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並不覺得自己有何不對!」
「你!」馮夫人怒了,上前幾步,兩巴掌甩在他臉上,「你還不知錯?」
「我何錯之有?我不過是去與陳姑娘說了幾句話而已!」他抬頭,眼中帶著少年獨有的倔強。
馮夫人抄起身旁的傢伙,便往他身上打:「都是我平日將你寵壞了,你才這樣無法無天!今日若不教訓教訓你,你以後不知還會干出什麼事來!」
一旁的馮苑也不攔著,只上前與溫慎賠禮道歉:「此事是舍弟之錯,我先給賢弟賠個不是。我早知他對……也數次提醒教訓過他,只不知他竟這樣大膽。賢弟放心,我明日便將他送去城裡的書院,不要他在此處繼續待著。」
溫慎心中稍稍解氣,瞥地上的人一眼,應了一聲。
然那跪著的人忍不肯認錯:「我對陳姑娘痴心一片,何錯之有?我此生非陳姑娘不娶!」
月嫵心中一慌,忙扯扯溫慎袖子,小聲解釋:「我不知他為何這樣說,我從未與他說過什麼,更是沒見過幾次……」
溫慎摸了摸她的頭,正要安撫,便聽馮苑道:「弟妹不必驚慌,我是知曉的,你未與他有過往來,此番是他自己腦子有問題。」
說罷,他轉過身,將馮夫人手中的傢伙拿走,道:「我看母親也不必打了,今日就算將他打死,他也未必會認錯。不如我現下便送他去縣城裡,明日一早再去江陵城裡尋書院,讓他往後住書院裡,也好磨磨他這性子。」
「也好。」馮夫人嘆了口氣,坐了回去。
「賢弟以為如何?」馮苑又問。
溫慎微微頷首:「但憑馮兄做主。」
馮苑點頭:「那好,現下我便送這豎子去縣城。今日天色已晚,賢弟還是帶弟妹早些回家,明日我親自上門賠禮道歉。至於今日在這房裡的一切言語,都不會傳到外人耳里,請賢弟放心。」
溫慎心中終於滿意:「既如此,便不叨擾了。」
行至門口,他不願馮苑再相送,牽著月嫵漫步在月色下。
「往後那人不在,你依舊可以出去玩。」他輕輕摟住月嫵,在她發頂上親了一下,「今日這樣處置,你可覺得出氣了?」
「出氣了!將他送走就好,我再不想看見他了。」
溫慎微微彎起唇,牽起她的手,在她手腕上親了親又吹了吹:「還疼嗎?」
「不疼了。」她也彎起唇,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你抱我,好不好?」
溫慎輕鬆抱起她,穩當往前走。
「你是不是還沒吃飯?」她抱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脖
頸處,「回去我給你煮麵,好不好?」
「好。」溫慎笑著用額頭抵她。
她也笑著抵回去,玩鬧了一路,到家時,她才下來往廚房裡去。
點上燭燈,燒上灶,煮上水,她和好面擀好,往鍋里下。
溫慎就坐在一旁看著她,一低頭才發現自己走時並未換鞋,上頭還沾著泥。他去換好鞋,沖洗一番,回到廚房時,面已經盛起來了。
他們對坐,月嫵一臉期待看著他:「好吃嗎?」
他笑著點頭:「很好吃。」
月嫵滿意了,瞬間覺得碗裡的面香了不少,看他一眼吃一口。<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