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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嫵站在門口喚了一聲,立即有丫鬟魚貫而入。
丫鬟們見兩人都著中衣, 又都從一張床上來,一時羞得不敢抬眼, 不慎便勾到了月嫵的頭髮。
「嘶——」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請姑娘責罰。」小丫鬟嚇得嘭得一聲跪在地上。
宋積玉有些惱火,要來處置人,月嫵卻先他一步:「你去做別的吧。」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小丫鬟連連磕了好幾個頭,連滾帶爬跑了出去。
月嫵的心情並沒有被影響,仍舊對著鏡子左看右看。
人生得好看便是不一樣,即使這樣的小動作看起來也並不矯情做作。
宋積玉看得心熱,揮揮手遣散兩旁的丫鬟,上前幾步,從身後抱住她。
她並不覺得這樣的摟摟抱抱有何深意,心思全放在了自己漂亮的頭飾上,開懷道:「好看嗎?」
「好看。」宋積玉想親她,但忍住了。他知曉她與自己往常見過的女子都不一樣,若是惹惱了,恐怕不好哄回來。
他只是緊了緊手臂,在她耳旁輕聲問:「小嫵,要不要再去添置些首飾?」
月嫵被耳旁溫熱的氣息弄得有些癢,忍不住蹙了眉:「你不用去書院嗎?」
「我身上還帶著傷,已去告假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用你陪著了,我可以自己出去玩。」月嫵推開他。
他立即又纏回去。
方才說那話不過是為了博她憐憫而已,他臀上的傷並不算嚴重,只是看著可怕,再加上已敷過上好的金瘡藥,早好得差不多了,昨夜甚至都能顛鸞倒鳳。
「那小嫵陪我。」
「我想出去玩。」月嫵沒心沒肺慣了,反正她才不要待在家裡陪他。
但宋積玉還挺樂意:「你想去何處遊玩?」
「我也不知,我不識路。」
這就撞在宋積玉的槍口上了,他平日裡最愛玩樂,江陵城哪兒好玩哪兒不好玩,他一清二楚的。
「那小嫵跟我走便好。」
他起身又叫了丫鬟進來服侍梳妝。
收拾好後,兩人一同往院外去。
月嫵嬌氣得很,走不到兩步便會喊累,宋積玉便叫了車來院子裡,不需走多久便能上車。
一眾侍女見馬車走遠,才起身往回走。
蒲霜走在最前頭,幾個小丫鬟湊過來恭維她:「待少爺成了親,蒲霜姐姐便能坐主子了。」
「不管如何,我都只是一個伺候人的,和大家永遠是姐妹,哪兒有什麼主子不主子的。」她笑著將人打發走,臉色立即沉下來。
若是年紀小時,她定會被這些恭維話給迷了心智,可她在這府中伺候了這樣久,哪裡還能不明白?
昨夜說得好聽些叫恩寵,說得不好聽些便是發泄,左不過是她們爺捨不得碰那美人,才來找自己發泄罷了!
她心中怨懟,去找貼身服侍月嫵的丫鬟說了會兒話,才回到自己的房中。
這會兒月嫵正在和宋積玉游湖,船上只有他倆,沒意思得很。
「我想看歌舞。」月嫵撐著腦袋,手指點著桌面。
宋積玉平日也愛看歌舞,可今日有美人相伴,他若還看歌舞,不就是暴殄天物?且此時又未到傍晚,哪兒有什麼歌舞可看。
「你若想看,晚上我們去畫舫里看。」
畫舫分兩種,一種是正經的,一種是不太正經的。宋積玉帶著月嫵定是要去正經的,只是正經的倒也沒有多正經。
月嫵坐在包廂里往下看,剛巧看見有男子拉過歌姬動手動腳。她瞥一眼眼前正在倒酒的歌姬,牽住了她的手。
歌姬愣住,宋積玉也愣住。
月嫵沒在意,摸了摸歌姬的小手,沒品味什麼特別來,又鬆了手。
「姑娘,要用些果酒嗎?」歌姬紅著臉給她斟酒。
甜膩的果香混合著濃烈的酒味飄蕩上來,月嫵嗅了嗅,想嘗一口,卻想起在寺中的事兒,又猶豫起來。
「這是果酒,不醉人的。」歌姬解釋。
月嫵沒聽見她說什麼,只記起溫慎叫她不要飲酒,心中一時有些煩悶,舉起酒樽一飲而盡。
「少飲些。」宋積玉是想要她,可絕不是在這種情況下,況且自從那晚她可憐兮兮站在門口說害怕後,他早從單純地想要她轉變為了想護著她。
可她一聽到這話,便不自覺想起溫慎來,心中又酸又澀,端起酒樽又一飲而盡,當即被酒水嗆到,猛烈咳嗽起來。
「你退下!」宋積玉將人斥退,上前輕拍她的背,為她順氣,「若喜歡,也要慢些。」
兩杯酒下肚,月嫵已經開始飄忽,哪裡還聽得見這些,往前一歪便要倒在地上。
宋積玉急忙將她撈進懷裡,整理她臉上的碎發:「叫你莫要喝了,怎麼就不聽呢?」
她聽不見,迷迷糊糊垂著腦袋,小臉上紅粉一片,水潤的唇張張合合,不知在說些什麼。
宋積玉俯下身去,側耳聆聽。
「抱我…」
他心裡那一個甜啊,像是吃了蜜一般。
「溫慎,抱我…」
……那雙桃花眼罕見露出一絲挫敗。
為何就讓溫慎那個不解風情地搶了先,若是他先,今日聽到的一定是自己的名字。<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