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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溫慎臉色稍霽。
謝溪行這會兒敢說笑了:「我從前倒是未想過,溫慎會是一個能日日尋歡作樂的人。」
溫慎避而不答,他方才是有些心急,又有些喝多了,才會口不擇言將私事說出來,這會兒已後悔萬分。好在謝溪行並非宋積玉那樣的人,他心中才稍感安慰。
「行了,也莫說這些了,明歲說不定便要考試,你來與我溫溫書。」
溫慎自是樂意至極,喝了醒酒湯,與他在書房解了一下午題。
臨近日落,剛講至重點,月嫵忽然在門
外喚,他立即放下紙筆,快步走了出去,留謝溪行一人嘆氣。
「醒了?」他牽著人回到廂房,關上門,摸了摸她的臉,在她唇上親了一下,「餓不餓?」
「還好,不是剛吃完午飯嗎?」月嫵抱住他的腰,靠在他胸膛上。
他摸了摸她的頭:「那我一會兒去與嫂子說一聲,叫她晚些備飯。」
月嫵應一聲,偷偷抬眸看他,被他逮了個正著:「在瞧什麼?」
「不言。」月嫵笑著看他,摸了摸他的眼睫。
「嗯?」他眨眨眼。
「你是不是很擔心我?」
他輕輕應了一聲:「是我不好,明知即使不弄在裡頭也未必沒有懷孕的可能,還每日與你歡好。」
「不怪你。」月嫵蹭了蹭他的臉,「你早與我說過的,是我自己沒當回事,也是我自己每日非要拉著你的。」
「小嫵……」他手臂緊了緊,將人按在懷裡。
月嫵也緊緊抱住他,笑著道:「好神奇,我這裡有了個孩子。」
說罷,她又想起什麼:「那我們以後是不是就不能同房了?」
「是,暫且不能了。」
月嫵嘆了口氣,有些遺憾:「可是我想和你親親抱抱,還有那樣。」
他彎了彎唇:「待孩子生下來再說吧,我已與溪行說好了,到時你來縣城裡生產,我們提前找好穩婆,還有嫂子在旁邊看著,應當沒事的。」
「那你呢?你能在旁邊守著嗎?」
「你想讓我在旁邊守著,我就在旁邊守著。」
「這樣就好。」月嫵眉眼染上笑意,「要有你在,我才放心。」
溫慎握住她的手:「只要你好好的,叫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她仰著脖子,在他唇上貼了一下:「我感覺還好,不會有什麼事的。」
除了時不時犯困,其它的都和以前差不多,能跑能跳,只是溫慎不許她跳罷了。
過了年,學堂再開學時,已臨近二月。
她小腹已微微凸起一點兒,厚棉襖一穿卻是一點兒也看不見,先前時常犯困的毛病也好了不少,精神好了許多。
天還冷著,她坐在義學的小室里,烤著火盆,懷裡還揣了個手爐。
沒過多久,周天從院門外跑進來,她立即起身去接。剛走快幾步,想起肚子裡的小東西,又放慢了些。
「夫子!新年好!」周天咧著嘴向她行禮。
「新年好新年好,我在縣城裡過年,都沒去給你拜年。」她上前去扶。
「應當是我給夫子拜年才對,只是我聽人說你們去縣城了,就沒過去。」
她點點頭,眉眼彎彎:「我有一件喜事要跟你與小芳說。」
「什麼喜事?」周天好奇。
「待會兒就知曉了。」她牽著周芳要走,還未出院門,溫慎就追了上來。
溫慎本在講學的,餘光瞧見她們要出去,也顧不上那麼多,只得暫停追出來叮囑:「手爐帶了沒?」
月嫵舉了舉揣著的手。
「路上慢些,走路上幹了的地方,不要亂吃東西,不要坐太久,若是要做針線活,也得少做些,不要久盯著針線……」
「好了好了,我知曉了,我會注意的。」
溫慎無奈抿了抿唇:「中午我去接你,不要急著跑出來。」
月嫵顯然是有些不耐煩了,輕輕推了推他的胳膊:「好,我會在馮家等你,你快去忙吧。」
他將她身上的披風又整理一番,才一步三回頭進了學室,目送她離開。
一旁的周天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是咋了?」從前也未見這樣緊張啊?
月嫵拍拍她的手,眨了眨眼:「一會兒你便知曉了。」
馮家,周芳剛診過脈,見她倆來,立即起身要接,身旁的丫鬟按住了她,代為迎接。
其實也不用人來接,周天和月嫵自個兒就大大方方進去了。
周天往椅上一坐,聳了聳肩:「夫子說有喜事,但一路都不肯說,非要到你這兒了一起說。」
周芳笑問:「不知是有何喜事?」
月嫵微微挺了挺小腹,雙手摸著自己的肚子,笑得燦然:「我有孩子了!」
「啊?」周天噌一下起身,朝她走來,左看右看,「掛不得溫秀才這樣緊張,叮囑了好些話。」
周芳來不及跟她們說什麼,忙叫來丫鬟,急聲吩咐:「大夫還未走遠,快將人請回來,給夫子也請個脈。」
丫鬟笑著應是,轉身跑了出去。
周芳這才看向兩人:「怪不得過年前馮苑說溫秀才來尋過他,問他尋大夫。我當時還說過他,既是溫秀才來尋,定是有夫子有關,怎的不問個清楚?好在是喜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