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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睜大了眼,上前摸了摸,驚訝道:「你買這樣多布匹做什麼?」
「我以為你會喜歡。」他站在那兒,眼中帶著點兒笑意,說話聲中帶著點兒鼻音,「你現下,是不是不需要這些了。」
月嫵心痛萬分,像是有蟲子一遍遍蟄過。她快步過去抱住他:「我不想當公主,我只想當在蓮鄉放羊的小嫵,和溫慎在一起的小嫵。」
她抬頭,笑著,眼中有淚:「我很喜歡這些布匹,這些花色都是我最喜歡的,我們把家裡的褥子都換成這些顏色好不好?」
「好。」溫慎垂首,手輕輕在她臉上撫摸。
她抓住他的衣袖,踮著腳,仰頭吻他。
這一回,他沒有故意弄疼她,只是極其溫柔地、極其繾綣地吮吸、廝磨、□□。
他很想她,已不知在夢裡這樣親吻過她多少回了。他忍不住落淚,他也以為此生再無相見之日。
淚往下淌,被卷進唇舌之間,暈開一點點鹹味。
「溫慎……」月嫵含糊一聲,胡亂抹掉他的眼淚。
「大人,該用膳了。」門外有人來喊。
月嫵笑著早一步鬆開:「該吃飯了。」
溫慎也笑著,應了一聲,與她牽著手並肩朝門外去。
杜宇看了兩人一眼,撓了撓頭,沒敢多問,只道:「飯菜好了,已端上桌了,大人去偏廳吃就是。」
「好,有勞了。」溫慎答過一句,眼神又黏回月嫵身上,與她對視著進了門。
杜宇沒敢來打攪,廳內只有他們兩人。
溫慎往月嫵碗裡夾了些菜。
月嫵嘗了幾口,道:「沒有你做的好吃。」
「晚上我來煮飯。」溫慎終於願意多說幾句。
月嫵心中歡喜,頭靠在他肩上,往口中餵菜。
一頓飯吃了半晌,杜宇在門口蹲得腳都麻了,才見兩人一前一後端著碟子出來。他想幫忙,又恐打攪,最後乾脆躲進屋子裡,不出來礙事。
第72章
落日餘暉散盡, 送來清涼夜風,小燭火被吹得四處竄跳,晃人眼得很。
月嫵乾脆將它朝里放了放, 握住溫慎一小把頭髮,從中找出那根銀絲, 用小剪子從根處剪斷, 再拿著梳子, 將那一小把頭髮梳順,接著去尋下一根。
更漏響了三聲,她才放下手中的發,輕輕推了推溫慎的肩, 彎下身,在他耳畔悄聲道:「去洗漱?」
「你先去吧,你洗完我再去。」
是婉拒,月嫵聽明白了,卻不敢像從前那樣吵著鬧著非逼人就范不可, 只是輕應了一聲, 獨自去了耳房。
水早添好了,她無心多待, 快速洗漱完, 披散著長發,著一身中衣出門。
「洗完了。」她說。
溫慎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從容起身,進了耳房。
她就坐在床邊,看著遠處的燭火。
過了許久, 不見人來,她又起身, 將燭燈挪到床邊,繼續等著。
等得她實在是有些不耐,要衝進耳房時,溫慎從裡頭出來了,也只著一身中衣,朝她走來。
她忍不住揚起唇,起身去接他,挽住他的手臂一起坐在床上:「為何這樣久才出來?」
「水未燒好,等了一會兒。」溫慎解釋一句,自顧自躺下,「睡吧。」
月嫵一腳踩地,伸著脖子將燈吹了,鑽進被子,往他身上趴,輕聲喚他:「溫慎,溫慎……」
他佯裝不懂其中含義,閉上眼,道:「我有些困了。」
「噢。」月嫵暫且住了手,不到片刻,又不安分起來,手緩緩往下去。
溫慎陡然睜眼,擋住她,低呼一聲:「莫要如此。」
她曲了曲無處安放的手指,默默收了回來,放在他的胸膛上,沉默良久,哽咽問:「為何不肯?」
「今日有些累了,改日再說吧。」他又閉上眼。
「改日是何日?」月嫵微微撐起身,看著他。
他仍舊閉著眼,眼睫卻顫了顫,低聲道:「我也不知。」
月嫵盯著他看了會兒,沒再說話,只靠在他身上也合上眼眸。
她能聽見他清淺的呼吸聲,顯然是並未睡著。她悄然呼出一口氣,緩緩道:「這幾年在長公主府,我一直都睡不好覺,總盼著你在身旁就好了。起初,我以此為藉口求母親接你來,可母親卻說生病了該大夫而不是尋男人。許是我太愚蠢了,一點兒也不了解母親的脾性,否則事情也未必會變成今日這般模樣。」
溫慎緩緩睜開眼,看著上方的帳子,徐徐啟唇:「小嫵,早些睡。」
「我睡不著,你睡得著嗎?」月嫵爬去他身上,整個人壓在他身上,像從前那樣,她笑,「我是不是長胖許多?」
他輕輕環抱住她的腰,搖了搖頭:「並未。」
「溫慎,我們什麼時候回一趟蓮鄉吧?我總覺得那裡才是我的家。那年我縱馬去追你,因未追到崩潰大哭喊著我要回家,母親卻說皇宮和長公主府才是我的家。」
「小嫵。」溫慎撫著她的臉頰,抬起頭,在她唇角啄了一下。
穿過濃郁夜色,她看著他,與他對視,在他唇角也啄一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