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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上的野桃花還未謝,她也隨手摺兩支插進籃子裡;還有不知名的紅色小野果子。她摘下用手擦了擦,往嘴裡一扔,然後被酸得齜牙咧嘴,又呸呸呸往外吐。
吐完,她擦了擦嘴,正要往前走,前方突然傳來一陣悶笑聲。
第47章
她皺了皺, 瞧見前面木棉樹下走出來一個少年,正是馮蓓。
真是奇了怪了,為何她老是遇到這個人。
她瞅了來人一眼, 轉身就走。
「陳姑娘。」馮蓓追上來。
聽著後面催命般的叫聲,月嫵走得更快了。
山路難行, 她未注意腳下, 往前一滑, 便要摔倒,剛好被馮蓓一個健步上前接住。
「陳姑娘。」馮蓓垂眸看著她。
她毫不留情將人推開,往後避開好幾步:「多謝,我要回家了。」
說罷, 她轉身就跑,馮蓓在後面追。
她實在有些不耐,停下腳步,一臉憤怒:「你老是跟著我做什麼?方才若不是你突然追上來,我也不會摔!你再這樣, 我要找我相公來揍你了!」
馮蓓不僅沒生氣, 臉上還掛著笑:「抱歉,我並未想嚇你, 只是想與你說說話。」
「我是有夫之婦, 你離我遠些!去找旁人說去,況且我與你也不熟,不要來套近乎。」省得惹溫慎生氣,她還要說好話。
馮蓓卻道:「我仰慕姑娘已久,即便姑娘已成親嫁人, 我也願意等
候姑娘。若姑娘有一日與丈夫和離了,可隨時來找我。」
「我不用你等, 你不就是見色起意?少將自己說得那樣痴情,你離我遠一些,我不想看見你。」月嫵立即轉身離去。
「姑娘!」馮蓓上前拽住她的手腕,「我並非單純見色起意……」
「你鬆開我!你再這樣我要喊人了!」她高聲大呵。
然而馮蓓那廝油鹽不進:「我並非見色起意,姑娘明艷動人,性子又爽朗,我早已動心。只可惜,卻是緣分不夠,晚一步遇見姑娘。」
月嫵被嚇到,想跑又跑不掉,想喊人可這周圍也未見人,只怕若是大喊大叫,將人一逼急,更會做出什麼不得了的事來。
她快急哭時,周芳從身後冒了出來:「溫夫人,為何在此處?」
馮蓓下意識鬆了手,抬眸看向周芳。
月嫵趁機急忙跑去周芳身後躲著,也顧不上手腕上的疼痛了。
「原來是馮公子,方才還沒看清楚。公子真是好雅興,一人在這山間遊覽。」周芳笑著微微行禮,「我剛巧要找溫夫人問些事,便先走了,馮公子還請自便。」
說罷,周芳轉身,給了月嫵一個眼神,兩人片刻不停下了山,上了大路。
月嫵往後看一眼,沒見人追來,終是鬆了口氣:「多謝多謝。」
周芳搖了搖頭:「不必言謝,你以後自當注意,我看這人鬼鬼祟祟盯著你好久了,你還是與溫秀才說一聲罷。若是要去他家尋說法,也可來找我作證。」
「多謝多謝。」月嫵心中越發感激,躬身一拜,「今日若不是你在,我還不知會如何,多謝。」
周芳微微扶起她,笑談:「今日我便是有事來尋你的,也是剛巧碰上了。」
「不知是有何事?」她拽了拽牽羊的繩,往前漫步。
「馮家不是辦了義學嗎?我有一好友,她弟弟也想來讀,只是錯過了時間,不知還能不能添上。」
月嫵點了點頭:「此事似乎是馮苑在管著。」
周芳也微微點頭:「正是,只是此為私事,我不好借著父親的名義去問,又覺得馮家門檻甚高,故而來尋你們。」
「好,我記下了。不過我也要問問溫慎才行,此事我做不得主的。若是其它能幫得上的,我一定竭盡全力。」
「能問一聲便行了,我也好有個答覆。」
月嫵與人告過別,匆匆回家去,再不敢到處亂跑,就待在家中等著。
一直等到日暮,溫慎從外面回來。
他腿上胳膊上全都濕了,還沾著泥水和草荇,好不狼狽。月嫵卻也不在意,飛奔過去緊緊抱住他。
「身上濕著呢,容我去換身乾淨衣裳再抱。」溫慎拍了拍她的背,與她並排往正屋裡去,「今日做什麼了?」
她找好衣裳抱過來,放在炕上,又往盆里倒了些溫水,說了句:「出去放羊了。」
溫慎看她一眼,拿著長巾擦洗乾淨,換上衣裳,坐在她身旁,輕輕摟住她:「說罷,可是受了什麼委屈了?」
「又碰見馮蓓了。」
溫慎臉色一沉。
月嫵靠在他肩上,將白日的事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他看著手心中那只還隱隱發紅的手腕,心中越來越沉,起身穿上外衫,便牽著人往外走:「我們現下便去馮家!」
月嫵抿了抿唇,抱住他的胳膊跟在他身側。
太陽已快落山,只有遠方山頂處還剩一片金黃。
路上有扛著鋤頭往回走的村民,笑著與溫慎寒暄,溫慎臉沉著,只與人微微點頭,攬著月嫵匆匆朝馮家去。
馮家在村中最熱鬧的地方,那宅子建得極大,連圍牆也青磚建成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