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般做散財童子,往後可別後悔。」
溫慎罕見未反駁,從前他定是要辯駁一兩句的,可如今卻是不太一樣了。
「你手中的銀子也就剩你父母留下的那些了吧?恐怕為她又花了不少,你還交得起今年的束脩嗎?」
「若是借出去的錢…」
酒壺咚得一聲被放在桌上,打斷了他的話。
「溫慎啊溫慎!我都不知如何說你是好!你這般做除了能落得一兩聲好,還能得到什麼?!」
「我並非…」
「我知你並非是為了名譽,可偏偏是這不為名譽更讓我惱火!」
溫慎垂了垂眼:「讀書並不是多要緊的事,至少相較於吃飯治病來說,並不是多要緊的事。更何況,不去書院,我也可以自學。」
「你!」謝溪行無話可說,狠狠拍了一下大腿,坐回原位,喘著粗氣。
默了默,溫慎彎起唇:「你都說我胸有成竹,還不信我不上書院也能考中嗎?」
「那去書院難道僅是去讀書…罷了!」謝溪行一揮衣袖,又懶得與他說了。
旁人去書院多多少少是為了結識有識之士,獲取科舉信息,只有他溫慎,還真只是去讀書的!
一陣敲門聲傳來,兩人齊齊轉頭去看,只見月嫵裹著披風站在門口。
「又睡不著?」溫慎早就習以為常,起身朝她走過去。
「嗯。」她抓住他腰間的衣裳,抬著一汪淺淚看他,「溫慎,你陪我睡好不好?」
溫慎有些頭疼,回眸看向謝溪行。
謝溪行不耐煩擺擺手:「你去,我自己守便是。」
「我一會兒便來。」溫慎轉回頭,牽著月嫵往前走。
「溫慎,抱。」月嫵扯了扯他的袖子。
他習慣了,不再拒絕,將她打橫抱起,送回房間去,還是像往常那樣哄她入睡。
今夜他喝了不少酒,渾身酒氣纏繞。
月嫵從沒沾過酒,聞到這味兒都有些暈乎乎。她撐起身子,往酒味兒源頭尋去。
溫熱的氣息撲在鼻尖上,驚得溫慎猛然睜開眼。
「怎麼了?」他身後是床架子,退無可退。
月嫵沒有退開,還再聳著鼻尖輕嗅:「有酒味兒。」
「嗯,今晚喝了酒。你快些躺好睡吧。」
她沒動:「好香。好喝嗎?」
「一般。」溫慎別開臉,喉頭滾動一下。
「那你們還喝了那樣多?」月嫵不信,勾住他的脖子,晃來晃去,「你吃好吃的,不給我吃。」
他笑得無奈:「沒有,酒真的不算好吃。」
「那你讓我嘗嘗。」
第19章
溫慎嘆息一聲:「你還小,不能飲酒。」
「溫慎,溫慎,你就給我嘗嘗嘛,就嘗一小口。」她幾乎要把自己的腰給扭折了。
溫慎笑著將她抱起塞進被子裡:「快睡吧,等明年及笄了便讓你喝。」
「溫慎,你一點兒也不聽話,我不和你玩了。」她鑽進被子裡,滾去最裡面。
溫慎哭笑不得,他不聽話?
他往床里坐一點兒,隔著被子,輕輕拍打她的背。
很快被子裡鑽出一個腦袋,呼吸聲綿長,大概是睡著了。
溫慎輕聲出門,回到小廳守歲。一直到了天蒙蒙亮才回去休息,日上三竿又起。
門外有說話聲。
「姐,不是說叫你不要操勞嗎?怎的又起這樣早做飯?」
「昨夜睡得早,起來便順手煮了些粥,倒也不算累。」
溫慎出門,挽了袖子往廚房去:「我來煮飯。」
謝溪行也跟著進去。
「過段時日要去書院了,嫂子一人在家可行嗎?」
「我打算尋個生養過的婆子照顧她。不過,好在蕙真她身子好,沒那兒不舒服,也能吃得下睡得著。」
溫慎微微點頭。
「你那小嬌妻還沒醒?」
溫慎臉色微紅:「她還小,還在長身體的時候,多睡會兒也無妨。」
「我可是記得你十三四歲那會兒,天不亮便要起來砍柴,背到縣城裡去賣了」
溫慎被噎住,沒有答話。
不多時,門外傳來對話聲。
「小嫵,你要不要再多待兩日,反正家中也不是沒有空房間。」
「好啊好啊。」
溫慎放下手中的活,走出門,看向興致勃勃的人:「小嫵,嫂子有身孕了,行動不便,不要留在這兒添麻煩。」
「何謂懷孕?」月嫵早想問了。
「就是肚子裡有小寶寶了。」蕙真牽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她彎下身,好奇察看:「為何會在這裡。」
「我也不知。」
她起身,看向溫慎。
「我也不知。」溫慎搪塞一句,上前牽她,「下午我們便回去。」
她有些不情願。
溫慎看出來了,牽著她往邊上戰戰,彎身與她對視,放低聲音:「小嫵,早些回家,後日我們還要去廟裡上香。」
「我不想去。」
「為何?」
「因為…」她抿了抿唇。
這裡床很軟,有很多好吃的,她想一直住在這兒。
「我喜歡這裡。」
溫慎心中一澀,默了默,問:「不喜歡我那兒嗎?」
她別開眼,沉默不語。
溫慎明了,直起身來,往廚房裡尋人,淡淡道:「勞煩嫂子替我照看小嫵幾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