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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宇在一旁覺得新奇,小聲嘀咕:「昨日不是還吵架來著嗎?」
付同路過,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大人的事兒,小孩子少管。」
「去燒些水。」月嫵剛好轉過身,順口吩咐,「我待會兒要洗衣裳。」昨晚的褥子拆下來還沒洗,得早些洗了,否則過兩日沒得換。
她洗好褥子,晾起來,便出去閒逛去了,到了快午飯的點兒才又回來,幫著去廚房裡做了兩個小菜,去前頭接回溫慎。
溫慎態度好了許多,至少未再那樣說過話,也未再甩過臉。
雖然和從前比,還是遠了一大截,月嫵已很滿意了。
她覺得是昨夜的功勞,決定再纏著他。
這一回,很容易,溫慎沒有拒絕她,但卻將她按趴在褥子裡,不許她回眸,也不許她抱著。
第84章
她扭著腰朝身後求:「溫慎, 溫慎,這樣不舒服,讓我躺著好不好?我想看著你。」
溫慎並未答應, 仍按著她的後頸,直到她一陣瑟縮, 是真的不舒服了, 溫慎才將她翻過來。
可隨之而來的, 是她眼上的束縛。
她被溫慎用手帕綁住了眼睛,眼前一片模糊,她斷斷續續喚:「溫慎……為何、為何要擋住我的視線?」
溫慎未答,只動作更狠了些, 顛簸得她說不出話。
直到事畢,房裡的燈吹了,她眼前的帕子才被撤走,她才能微微看清溫慎的面容。她微微撐起身,輕輕撫摸他的臉。
「睡吧。」溫慎抓住她的手, 輕聲道。
她緩緩閉上眼, 靠在他的頸邊蹭了蹭,小聲嘟囔:「為何要遮住我的眼睛?」
溫慎不回話, 輕輕在她後背撫著, 一下又一下,直到她熟睡。
和從前似乎真的沒什麼兩樣了,只是溫慎會比從前忙,從不過問她的事,也不會摟著她夜話, 更別說是騰出時間來陪她胡鬧,和她親近著一同出去閒逛。
她站在書房外悄悄看他, 不知該不該進門。
書房裡坐著的人早已注意到她了,只是不知該如何面對她,裝作什麼也不知曉,垂著眼繼續書寫一些並不是很重要的東西。
她並未發覺,只看了一會兒又走了。
鎮縣不必蓮鄉,有了什麼苦悶還可以找朋友們說,這會兒只能一個人坐在門前的小坎兒上發呆。
天氣冷,這樣坐在門外怕是要著涼。
杜宇付同急忙來勸:「縣主,還是去屋裡坐吧。」
月嫵抬眸,看向他們兩個:「我總覺得他不是很想搭理我的樣子。」
「沒有吧。」付同撓了撓頭,有些接不上話,「大人興許只是有事在忙,況且也沒見哪家夫妻倆是整日都膩歪在這一塊兒,這也倒算正常吧。」
月嫵收回眼神,緩緩起身,往屋裡去了。
他們倆不知曉她從前和溫慎是怎樣的,但她自個兒心裡清楚,溫慎從前從未對她這樣冷淡過,定是心結還未解開。
溫慎這幾日倒是沒有晚歸過,到了該沐浴洗漱的時辰,便會回屋。入了夜,她在床上等著。
聽到腳步聲靠近,她掀起帳子,讓人上床,隨後伸手要去解他的中衣。
下一刻,她的手被按住了。
「今夜暫且休息吧。」溫慎看她一眼,鬆了手,自顧自躺進了被子。
她跟過去,枕在他身旁,輕聲問:「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並未,只是年紀大了,有些力不從心。」他神色認真,不像是在說笑的樣子。
月嫵抿了抿唇,微微撐起身,垂眼看著他:「我總覺得現下和從前相比似乎變了許多。」
他抬眸回視,笑意不達眼底:「我早說過,快十年了,人都是會變的。」
月嫵看著他那樣的神情,心中越來越難過,先一步避開眼,躺了回去。過了許久,她深吸一口氣,又問:「是不是永遠都回不到從前那樣了?」
「沒有人可以回到從前。」他眼中有些難受,緩緩閉上眼,不想露出異樣,「吹燈睡吧,不早了。」
月嫵沒動,靜靜看著床頂的帳子:「你現下對我,到底是何感情。」
「若你願意,你一直都是我的妻子。」
沒有任何正面回答,月嫵大概聽明白了,翻了個身,依偎在他臂膀旁,眼淚又開始往下掉,小聲抽噎:「你若是還生我的氣,罵我罰我都好,不要這樣好不好?」
「我沒何好生氣的,也沒什麼資格生氣。」他頓了頓,「此生只能如此了,你若覺得與我在一起太過痛苦委屈,不如早些離去。」
「為何會這樣呢?為何你總要說這樣的話?為何總要趕我走?明明八年都等了,為何現下要趕我走?」
溫慎緊咬牙關,吞下嗓中哽咽:「早些睡,天不早了。」
月嫵不說話了,趴在他肩頭小聲抽泣。
他似乎並未聽見,沒來安慰一句,也未動一下,像是睡著了。
這樣的獨角戲,月嫵唱不下去,她壓住了哭聲,只默默垂淚,將那肩頭的衣裳全都哭濕了。
直至哭聲停息,溫慎才緩緩睜眼,肩上的那片冰涼讓他想起裴喻曾說過的。<hr>